天,有些變了。灰褐色的冬雲在朔風中緩緩移動著,把高大的堞雉籠罩得一片陰沉,轎伕們踩著官道上的凍土,一悠一悠地走著,發出單調而有節奏的腳步聲。儘管疲勞已極,胤禛卻毫無睡意,隔著玻璃轎窗望著外頭蕭瑟的冬景沉思:前幾天去給康熙請安,康熙說:“你雖管著內務府,不要去看阿哥們。你管事多,得罪的人多,得自己留神。”——這是什麼意思呢?莫非去看胤祥,竟真的有人去老八那兒獻殷勤了?不然為什麼把那班看門的換了呢?雖說事不大,若沒有前頭自己請釋放大阿哥、二阿哥的話,萬歲又會怎麼想呢?他深知,如今明面上是十四阿哥春風得意,其實人們都知道是“八爺”掌舵,趕著去溜舔屁股也是常情。只這年羹堯,一趟又一趟往回跑,又和自己虛與周旋,是怎麼了?戴鐸在彰州來信,說想請調臺灣,給自己預備一條後路,當時還笑他,如今看來,也不是無因而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