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這些良田原本並不全屬於他們,還有很多屬於那些小頭領和內部的自耕農,實際上土司只不過是個部落聯盟的首領而已,但現在我把地都給他們,只不過向他們要來人口的管理權。如果那些小首領和自耕農不願意把地給他們,我還會派兵幫助他們一同鎮壓,同樣以後誰反抗他們,我也會派兵為他們鎮壓,他們只需要安安穩穩享受榮華富貴。
他們不需要交田賦,爵臣的封地都不用交田賦。
他們的屬民也會接受。
因為我給了他們自由,原本他們絕大多數都是奴隸,土司和那些大小頭領可以對他們生殺予奪,但以後他們都是朝廷的編戶,前者可以向他們收地租,但不能再殺他們了。
他們有什麼理由反抗?
再說他們反抗又肯定輸,他們不會不知道當年我是怎麼殺安邦彥的吧?難道他們覺得自己躲在山林裡,我就奈何不了他們了?如果願意的話,我一個人去那裡一個寨子一個寨子殺下去,用不了一年他們的男人都得死光,現在我又不是把他們逼到絕路上,他們有什麼膽量不答應?
他們真敢反抗,那我就真敢過去殺。”
楊信說道。
當然,還有些是不能說的。
他這其實就是把土司變成那些敲骨吸髓的大地主,而且他還會保護他們對這些編戶敲骨吸髓,他們肯定會把地租定到六成以上的。
必須得明白一點。
土司不是整個屬地的控制者。
他們更像是一個部落聯盟性質的土皇帝,以水西安家為例,安家的確是最高統治者,但他們下面還有十二則溪,十二則溪手下有數十夷目,每個夷目下面無數火頭。這些每一級都是一個地主或者農奴主,他們只不過向安家交稅而已,甚至他們下面也有自耕農,並不是說整個水西的地都是安家的,安家只不過是其中最大的一個。
現在楊信就是把這些屬於亂七八糟自耕農,各級農奴主的土地,全部以封地方式給那土司和大農奴主。
他們當然喜歡。
雖然他們要交出治民權,但財富增加了。
他們以後可以把地租盡情定的高高的,反正爵臣的土地不收田賦,多少租都是他們的,從此他們可以和那些地主一樣,在佃戶的血汗供養下醉生夢死。
朝廷會保護他們。
他們都是大明爵臣,一切都是皇帝賞賜的,大明的官員當然要保護他們醉生夢死的日子。
但下層肯定不願意。
他們不但需要承受爵臣的地租壓榨還得交編戶的稅,爵臣的封地的確不用交田賦,但這些種地的編戶人頭稅和其他稅都得交,朝廷從他們身上收的稅就足夠維持地方官員俸祿。這樣這些爵臣土地上的編戶日子會很艱難,至少不會比以前有什麼改變,甚至說不定更差,這一點過去那些佃戶過的日子可以證明。
但他們卻不能反抗。
因為那些爵臣不會再帶領著他們反抗朝廷了。
朝廷就是保障他們對佃戶敲骨吸髓的,他們怎麼可能反抗?相反他們還會與朝廷合作,對於敢於反抗的佃戶進行懲罰。
那麼這些佃戶們怎麼辦?
逃亡唄。
過去軍戶和農民是如何被苛捐雜稅逼得逃亡的,以後他們也會如何逃亡,不過也不能說逃亡,畢竟他們不是爵臣的奴隸,而大明未來也不會禁止農民外出謀生。於是他們會紛紛逃離爵臣的土地,這些爵臣土地上的屬民會和過去衛所土地上的軍戶一樣,逐漸逃亡一空,然後融入到外面的社會脫離土司的控制。
沒有了屬民的土司,還有個屁的破壞力。
待宰羔羊而已。
而且封地雖然看似增加了原本土司們手中的良田數量,但實際上收縮了他們的控制區,他們得到的封地只是良田,但周圍山林荒地可不歸他們,這些土地是朝廷的。雖然這些土地在他們手中沒什麼用,根本不能拿來耕種,但楊信卻可以組織移民,然後帶著新作物過去,一邊是佃戶逃亡,一邊是民兵區增加,用不了多久這些土地就徹底穩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