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擺擺手,拿起桌上最上方的資料夾,笑著搖頭。
“我真是,做什麼要問你?這麼多年你一貫潔身一人,一個這麼多年都沒涉及情愛的男人,如何會懂這些?”孟憶歆抬起手,晃了晃脖子,笑得有幾分病急亂投醫的意味。
他點點頭,坦然道:“或許吧!這樣的話,不更說明我才是那個更適合的旁觀者,非局中人,更有話語權不是?”
資料夾上簽名的動作一滯,一道深深的筆跡轉了道彎,徹底作廢。
她抬手按通內線,沒什麼情緒的吩咐:“慕凡十里的檔案,重新列印一份進來。”
女子清冷的聲音寡淡,細聽之下的在乎不甚明顯。
閔鐸彥神色落在那一筆凸出的簽名,手指輕搭桌面,有一下沒一下的敲擊。
一開口倒顯得很漫不經心:“說你們倆有緣,還真不是一般的緣分。”
原本還神色頗為倦怠的孟憶歆倏地抬頭:“什麼意思?”撇了撇手上的檔案,看了半天又蓋上封面,反反覆覆看了好幾遍也沒看出什麼名堂。”
他抬著下巴,手指做了個翻動的動作。
順著他手指的方向,孟憶歆向前翻了一頁。
赫然的三個大字和熟悉的簽名躍然紙上,筆尖犀利,字落乾脆。
自筆鋒處的大氣和灑脫,讓她熟悉的再三留戀。
顧藺修習字時她不止看過一遍,男人端坐在書桌前,腰板直而挺。微繃的下巴帶著點肅殺的氣勢,鼻樑上夾著一副金絲框的眼睛,襯托得有幾分禁慾的斯文敗類風。
手肘撐著書桌,拇指與食指握著全筆的三分之一。從筆之處,矯若遊龍一氣呵成。
“這是?”她眼神裡帶著的詢問,顯而易見。
“嗯!就是你想的那樣。”他順勢轉身,笑的別具興味。
看著孟憶歆筆尖搭在紙上,主動擔任其解釋之職:“所以我剛剛說的‘不會’就是這個意思。”
見她神色中俱是不解,閔鐸彥抬手拿起筆尖點了點桌面上的簽名處。
“我們都知道這幾年藺珩創投已經成為行業的佼佼者,諸多G市高階和行業新貴的超長期合夥人、的確,你這位未婚夫的手筆和眼光超強獨特,穩、準、狠、毒。”
“他的引流式管理做得很出挑,既融合了本地特色也順勢與世界接軌,做到先進和傳統同時推進。這兩年大行業擺在那,藺珩越做越大,可想而知,當初他都沒有要和誰家合作相容的意思,又怎麼會在如日中天的時候,來和孟達合作相容重組一家對藺珩來說可有可無的企業?豈不是多此一舉!”
“所以我說他不會,至少對孟達他從未用過資本層面上的任何手段。”他解釋的很慢,沒有用專業術語,也沒有刻意為誰開脫,倒是擔得上中正持端之名。
簽字筆打了個旋,在手上轉了一圈,反向隔空指向她。
他刻意頓了一下,笑容不減反增:“至於你,我想,那就更不會。”
“為什麼?”喃喃失神,想了許久她都沒明白,為什麼他會這樣篤定。
“可是,你我都是玩資本的,我怕他會和我玩人心。”她目光灼灼,帶著點頹敗的失措和無助。
像丟了風向無家可歸的小朋友,不安、惶恐。
“師兄,其實不怕你笑話,那一晚在你面前我說的那樣決絕,甚至下意識的連我自己都騙。但是我知道心底深處我依舊渴望,渴望他能認認真真同我解釋一番,渴望他在我曾經最需要的時候告訴我。”
琉璃落寞的神情像一顆漂泊不住的明珠帶著奮力燃燒的熱情,看著前方堪堪發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