樂菁嫻知道他鬆動了:“姐夫。”
“前兩次你都沒有選她,那麼第三次也該是她了吧!我知道我是妹妹,按理說上面有父母中間有姐姐,一切都輪不到我說什麼!”
真摯的情緒下,暗藏湧動,那不止為了她的阿姐呀!
那更是一個,鮮活的生命。
“所以我懇求你,懇求你這一次能不能先以阿姐為重,以你的家庭為重!”
“因為她的愛,遠不止成全二字那麼簡單!有些愛,傷不起,我希望您能懂……”
樂菁嫻離開之後,房間內又重新恢復寂靜。
靜得像是沒人來過一樣,顧瑨珩又重新環顧一遍這間病房。
細膩的神情在每一處細細臨摹,耐心又細緻。
總有些深情的留戀,不可說……
一夜沒休息好的後果,第二天早上起床,眼睛是腫的,黑眼圈是濃的。
臉比平常看上去白了幾分,像個吊死鬼一般難看。
對著鏡子裡的姑娘,手指扶在臉頰上,用力的提了一抹笑。
“樂嶸戈,加油。”
她快速洗漱,化了個淡妝,穿上顧瑨珩四年前穿過的那件外套。
酒店就在奧林匹克中心體育場的斜對面,樂嶸戈吃完早飯早早的直接過去。
這一屆田徑比賽日程安排在早上九點和晚上七點。
有不少選手晨起的爆發力很強。
時隔四年,上一次在臺下,這一次在臺上。
她安靜的坐在座位上,看著這個熟悉又陌生的賽場。
熟悉的流程,熟悉的面龐,熟悉的身影;不熟悉的建築,不熟悉的的格局,不熟悉的設計。
四年一次,不同的城市,相同的一群人啊!為夢想,為榮耀。
看著看著不自覺笑出了聲,她託著下巴,安靜候著。
後臺,休息室。
米瓊手指蜷曲,雙腿交織,腦袋埋在手心裡。
一臉愁容,壓根就不像一個即將要上場參加比賽的姑娘。
魏仲閆知道她難受,上前拍了拍她的肩膀:“去吧,她在外面等你。去聊聊,我們等你回來。”
米瓊回頭看了眼身後的同伴,每個人都對她點頭。
她想贏,想在每隔四年,這樣的賽道上都能贏。
不為任何,就為了那個人曾經拿命鼓勵過她的恩情。
這份情,這一生不管做什麼,都還不起。
她怎能輸?她怎配輸?
從前,米瓊不懂得什麼叫近鄉情怯,這一刻好像有些懂了。
原來,她以為她虧欠的只有師父。
後來才知道,她這一生,虧欠最大的是師孃,是他一出生父愛缺失的小師弟。
如果那天她沒有打那個電話,如果那段時間她的情緒沒有崩潰到極致的話,一切會不會不一樣?
沒人,能給她這個答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