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樂嶸戈:“痛苦不能複製,只能自我消解;從坦白到交心,其實她一直都在努力!”】
“我知道你在逃避,你知道我想說什麼。”
榆次北單手插兜,掌心的手機緊捏。
頓了一下,他緩緩陳述:“所以你不問,甚至隱約間猜到也不想從醫生的口中被認證,我說的對嗎?”
微抿的唇角,有一絲抖動。
“我不知道你在說什麼,我累了。誰來我也不見,我說了誰我也不想見,我現在只想休息。”
陡然抬高的聲音裡,暗含尖銳。
“抱歉,榆醫生。”數秒的對視後,尖銳像洩了氣的皮球,沒了衝勁。
“潛在性抑鬱症,醫生習慣稱它LLI。”見她沒有反駁,情緒也未見波動。
榆次北自顧自的接上:“這是抑鬱症中極其罕見的一種,它最大的特點在‘抑制’二字,這兩個字可以說既是優點又是致命的傷害。它比常見的抑鬱症更加糟糕,因為在大多患者身上都不輕易被看見。”
“強大的自控力,讓他們看上去跟常人無異,甚至偶爾會比常人還要堅強。”
榆次北在她面前坐了下來,很平靜的闡述。
最後一錘定音:“你失眠早不是一天兩天的事情了吧!為什麼不說?”
樂嶸戈眨了下眼睛,眼神從窗外的風景裡抽離。
喃喃道:“我很想他。”
“我真的很想他,很想很想。”
榆次北的心被狠狠拎了一下,這一刻作為朋友他不認同顧瑨珩的做法,作為醫生他有了心疼。
心疼她獨立之下的堅強。
顧瑨珩離開那麼久,這是第一次當著外人的面去訴說她的想念。
原以為自己藏得很好,其實內裡早已潰爛不堪。
自那之後她認識了顧白。
知道他是一名無國界醫生,輔修心理學。
除了定期的藥物,和隨訪,她基本上與正常人無異。
而這段時間,明顯能感覺到自己的狀況在有所加重。
樂嶸戈不喜歡讓別人覺得她不正常。
每一次顧白給她做心理疏導,都會借用榆次北的辦公室。
看著自家阿姐從活潑到整個人似乎失去靈魂,她心裡木然的疼。
姐妹連心,怎會不知道她究竟有多壓抑。
指甲刻入掌心的疼痛,又麻又疼,可她恍若不知。
“每一次她在裡面,你都會什麼都不做的站在這裡等她。”樂菁嫻沒有回頭,這樣的場景這些年彷彿成了心照不宣的默契。
雙眼凝在眼前的這扇門上,總以為看著看著就能把這扇門看穿似的。
她以為即使不能陪在她身旁,用這種方式也算是姐妹在患難與共!
樂菁嫻淺唇薄笑:“榆醫生,謝謝你!”
“我知道這些年你一直在用自己的方式幫我阿姐,也知道你是因為姐夫的原因。但是,我還是想謝謝你。”她真誠地說。
榆次北沒有抗拒,他懂得這種受人恩惠想要感激的心情,所以他欣然接受。
“好啊!我接受了,彆著急,一切都會慢慢好起來。”他安撫的看她。
半晌,樂菁嫻朝他點點頭。
看著他轉角一直消失的背影。
樂菁嫻的思緒隱隱被帶回當年的那一段日子……
顧瑨珩的身體很好,這眾所周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