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哎呦我去,每次用完頭都真疼誒,哎,兄弟,有水不?”那小子剛起來就跟我要水,我去你大爺的,大晚上的我去哪給你撒麼水去?
“水沒有,我累半天了,尿要不要?”我沒好氣地說道。
“哎哎哎,你這個人不地道啊,別以為你又高又胖的我就怕你啊,你還忙半天,忙半天的是我好不好,這年頭,當個英雄容易嗎?”
我看這傢伙,似乎不是很靠譜,至少和剛才那個大顯神威的人完全不一樣,也就沒那麼拘束了,直接坐他邊上,跟他說:“嘿嘿,先別說這英雄不英雄的,你什麼來頭?哪冒出來的?”
“啊?”那矮子被我說的一愣,然後換了換姿勢,雙臂靠在欄杆上,擺的跟個大爺似的,眯縫著眼可能是還沒完全緩過來,歪著頭隨意的靠在胳膊上,跟我說:“不是,現在人對英雄都這個樣嗎?不得酒樓搓一頓?客氣客氣也好啊,先給我整盤紅燒排骨再說。”
“我去你的吧!”我推了他一下,但感覺他似乎也不生氣,應該是個挺好說話的人,就也不再開玩笑,直接問他姓名。結果那矮子一聽,直接站起來了,先擺了個唱戲的身段,一拍自己胸脯:“我乃名門正派,三教寺弟子,於幹千。對於你、對於我的那個‘於’,幹活的‘幹’,個十千百的‘千’,於幹千!”
……怎麼會有人給孩子起這麼個倒黴名字,於幹千?這仨字寫出來眼神不好的都能看混了,我敢保證,這仨字要寫的時候換個位置,一般沒什麼人能發現。再有一個,這貨數學不太好吧,個十千百?
“嘶——三教寺,就是那種佛、儒、道集於一家的寺廟,聽說裡面三尊神像,也供如來佛祖,也供太上老君,也供孔夫子的那種?”
“對對對,哎呦,小子,不錯嘛,聽說過我名門正派的名頭嘛。”
“去去去,和誰起範兒呢?說正經的,你可別使相兒了,快坐下吧,剛醒過來使這麼大身段,你不累嗎?”
聽我這麼一說,他還好像恍然大悟似的,一捂腦袋:“哎呀我天,暈!”然後就直接在地上了。
……什麼鬼?
這活寶哪兒的?
“行了行了,趕快說說,你怎麼回事。”
於幹千坐起來,倚著柱子,說:“我跟你說啊,我啊,是從小就被師父帶到廟裡面去,這麼些年了,也沒見過我爸媽是誰,可能已經死了,完事兒我就擱那兒跟著師父們學本事,他們說我好像是什麼……三竅心,我也不太明白,我不喜歡這些名詞、學術語言啊之類的,總之就是特別牛掰吧。
然後他們就開始教我各種法術啊,陣法啊之類的,我學了有這麼十多年,最近我是剛出廟,當然這裡的出廟不是說我以前一步沒邁出廟門啊。舉個例子啊,就比如說你平時也出家門玩,但你爸媽肯定會要求你什麼什麼時候必須回家啊,但是總有一天,你成人了,就可以不受他們約束了,可以自由進出,也可以在外面住了。
這就是我現在的狀態,以前是在外面逛幾天就得回去,現在我就可以想回就回,不想回就不回了,搬出來住,也就終於可以行俠仗義了。”
“哦——按我們俗家來說,這就相當於成年了,得自立了。”
“對對對,就這個意思,小子啊,我看你天資聰穎,身懷不凡之物,不如你我聯個手,咱來個英雄聯盟?”
“英雄聯盟?我還王者榮耀呢,你可別給我整這些了,你那些能耐是怎麼回事?一會兒厲害的不像話,一會兒又成這熊樣了。”
“哎,有苦難言啊。”於幹千聽了我的話倒還有些傷感起來,長嘆一聲,說道:“我這個人吧,沒別的毛病,就一個問題——愛玩,玩心重,什麼修煉啊,背口訣啊,我都懶得弄,人生在世,玩嘛,開心最重要,這東西吧,就有些生疏。不過呢,很奇怪,我師父說我體內有個什麼特質,就是能爆發出很大的潛力,但需要契機,所以我剛才那麼晚才去,而且還能用那些法術。
就是很奇怪,明明那些東西我都沒背過,但只要我一進入那個狀態,這些口訣啊之類的就自己全出來了;我一出來,這些又都忘了,怎麼也記不起來,而且還肯定得虛弱一陣子。”
哦——他這情況,就跟電視劇電影裡面精神分裂似的,雙重人格,一個強一個弱。
“嗬,原來你是不咋靠譜啊,我還以為遇上了一個大師呢。”
那於幹千聽我嘲笑他,白了我一眼,也不讓我:“還說我,你也不咋樣,我看,你也就那把劍厲害,要沒那劍,隨便來個小鬼就能弄你。”
“你……”這一句話就把我也噎住了,人家說的沒錯啊,我要是沒了劍,那就是沒牙的蛇,他再不濟至少還能來兩下子呢。
於幹千見我吃了癟,得逞似的笑了起來,笑夠了,伸手從懷裡掏出來一樣東西,扔給了我。我趕緊接下,再一看,扔過來的是個圓形木牌,上面金、藍、灰三色。上面有一個眼兒,栓了根紅繩,但……為什麼繫了箇中國結?還是很大的那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