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算是扛,就算是背,他顧崢也要將陳慶之給弄回到梁國的土地之上。
因為他陳慶之答應過的,要帶將士們回家。
大雨之中的顧崢,已經看不清楚前路。
他滿臉混合著的不知道是雨水還是淚水的物質,模糊了他的雙眼,讓他步履蹣跚。
前方的景色越來越模糊,但是腳底下的道路卻是逐漸的開闊了起來。
隨著山路的一個巨大的迴轉,一個青幽幽的堡壘,就出現在了顧崢的眼前。
“什麼人!站住!”
久違了的鄉音,讓顧崢感覺到,他眼前的雨水彷彿是下的更大了。
“別放箭!自己人!我乃朝廷白衣甲衛帳下的軍醫官,我姓顧!”
“什麼白衣甲衛?沒聽過這個編制啊?”
站在關隘之上的守城士兵聽到了顧崢所報出來的名號之後就面面相覷了起來。
一個個的竟是不相信似得,更加警惕了起來。
最近北魏那邊打生打死的很是熱鬧,上官們都說了,讓他們加緊巡邏,增派兵員,仔細的盤查巡邏,莫要讓北魏的探子給混了進來。
這兩個人這麼可疑,一定不是好人。
但是底下的那個被他們懷疑的人,又說了另外一句話,卻是讓駐守計程車兵們瞬間就推翻了剛才的懷疑。
“我乃就將徐顧山莊的莊主!我叫顧崢!”
“若是還不相信,北魏北海王親封的左將軍陳慶之陳將軍!你們總是認識的吧!”
“什麼!”
一聽這句話,隘口上的駐守士兵們就炸了!
“真的是名醫徐大夫?還有陳將軍?”
“反正他們就兩個人,放進來一查驗不就知道了?”
“那就先放進來再說,你看他們身上都溼成這樣了,另外一人好像已經昏過去了吧?”
“成,乾瞪眼幹嘛啊,下籮筐啊!”
“哦!”
幾個人七手八腳的就將關隘上運送單兵的籮筐給送了下去,顧崢只是將陳慶之送到了上邊,連同他包裹之中的一併行李憑證,整理妥當,塞在了依然昏迷不醒的好友的懷中,一拍籮筐的邊緣,示意頭頂上計程車兵,可以朝著上邊拉拽了。
這南梁的邊軍訓練還算是有序,不過三兩下的工夫就將陳慶之給拉了上去。
但是等到他們剛剛將陳慶之抬到一邊,想要將底下的顧崢一併給拉上來的時候,那個已經看不出原本模樣的男人,卻已經背對著他們的關隘走出去了很遠了。
“先生!顧大夫?你不進關?”
見到顧崢這番的表現,所有的將士都相信這底下的人說的應該是真話了。
否則哪個那麼傻的,往這邊丟一個生死不知的人就獨自離開了啊?
而底下那個遠去的人放慢了腳步,最後告別的話語,卻是讓他們更加肯定了自己的判斷。
“不了!我還有大仇未報,而有些事情我還沒有想明白,暫時先不回去了。”
“你們身旁的陳將軍若是醒過來了,就替我多照顧點吧。”
“陳將軍有病,方子等一應需要注意的事項,我全部放在他的行李之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