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種為了政治作秀而做的動作,他們就不奉陪了。
這群老傢伙們正在養精蓄銳著,為這後邊的一場硬仗做準備呢。
樂得清閒的武皇陛下,在侍女女官拖拽起了她身後的大袍之後,就施施然的走下了考場之中。
她從洛陽殿的場外的最後一排走起,竟是忍耐住了皇帝冠冕所帶來的沉重之感,承受了繁重的禮服所帶來的束縛,一板一眼的履行著她作為這個國家最高統治者的職責。
哪怕對方是一位女性的帝王,顧崢也為此行為,心生敬仰,升不起半分的輕忽。
而被那些武皇陛下經過之時,偶然間駐足觀看其試卷的學子們,則是一個個的,或是激動,或是忐忑,或是無措的,打斷了自己本身答題的思路。
那些做完了,或是在謄抄試卷的學子們還好些,對於那些本身就時間緊迫,還在破題收尾的學子們,則是遭了大難了。
就像是監考老師的特別關注……那酸爽,別提了。
索幸,武皇對於後排人物的注意力並未曾多放幾分,反倒是對於前排的最為顯眼的那三人,多關注了幾分。
美色的增減,不存在簡單的一加一等於二的算術題。
三位風格不同的美男子,湊集在一起,對於一個人的視覺衝擊簡直是巨大的。
這其中一人是她曾經就對其美色欣賞不已的張易之,而另外兩位,竟是她也未曾見過的絲毫不遜於張易之顏色的同齡之人。
武皇定睛細看過去,見那第二排的果真是崔家人,據說與太平有些首尾,那她對於這個人的興趣,瞬間就減了三分。
但是那坐於首位的男子,肯定就是張易之口中所提及的狄公的學生,顧崢了吧。
這幅面孔怎麼長的這般的熟悉?
武皇陛下隨著自己的腳步,靠得顧崢是越來越近,待到走到顧崢的案前,將顧崢的全貌看到個分明的時候,她的口中不由的倒抽了一口冷氣。
像,實在是太像了。
太像是她心中心心念唸的那個人,那個英年早逝的,大唐最傳奇的最具有靈性的僧人。
待到他坐化之時,竟是留下了九顆金色的舍利,現如今還供奉在長安的普光寺之內,接受著信徒的香火呢。
而現如今,有一個與其長得一模一樣之人,出現在了考場之內,與她在年輕時,曾經百轉千回出現在她夢中的身影一般……是那樣的俊逸,卻是充滿著純淨的氣息。
夢中的辯機,還俗之後,就應該是這般的模樣吧?
一點的硃砂,十分的剔透。
帶著世間最眷屬的鐘靈毓秀,承載著文人子弟自有的無上風骨。
坐在這裡,讓旁人的目光只關注在他身上。
這般真好,年輕時的那個夢,成為了現實。
看到顧崢,武皇的眼中竟是有著莫名的酸楚,她竟是不能多看一眼,唯恐想起自己年輕時的肆意風流,想起最艱難時的那心靈的支柱。
此時的武皇只有一個念頭,甩身走人,不帶一刻的停留。
眾人只看到。平日中最喜歡長相英俊的青年才俊的武皇,卻是在場內最帥氣的三名才子的面前,沒有做任何的停留,反倒像是被人在後邊跟著追逐一般的,急匆匆的又返回到了洛城殿之內。
而隨著她在返回寶座之後將思緒放平了之後,殿外的沙漏之中,對於時間的計時,就停止了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