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作為享譽了整個北平城的第一小生,就算是梨園行的同行以及戲迷們再怎麼在一獸的面前絕口不提,也終是讓這個將軍在偶然的一次聽戲中,聽到了旁觀者對於顧錚的評價。
“唱的不錯,可惜離東籬茶園的第一小生,還有些距離。”
“搜嘎!”
興沖沖的寺內一獸將軍,就在出了戲園子後,拉開自己的專車上車前,朝著身旁的人大手一揮:“安排一下,明天我要去東籬茶園,通知他們的老闆,我要第一小生開戲。”
“嗨!”
如此囂張的對話,還是用的他自詡最精通的Z國話,自然就逃不過在戲園子門口趴活的那一群的黃包車伕們的耳朵。
而蹲在距離一獸的車隊最近的位置的雷水金,他的表情則是無比的震驚的:…我和顧錚前世一定有緣。
原以為顧錚退出了車行之後,自此以後他們將會橋歸橋,路歸路,此生不再相見,誰成想又讓他雷水金聽到了如此駭人的訊息了呢?
自己要不要去管這個閒事,去通知一下顧錚呢?
可是現如今無處不在的倭國人,又會不會查出來通風報信的人就是他呢?
一邊是有家有口的黃包車伕,一邊卻是一個Z國人做人的最基本的良知,在不知不覺中恍然就將空車拉起來的雷水金,在自己未察覺的時候就將車子拉到了東籬茶園的門口。
這時候,正是東籬茶園的顧老闆收戲下場的時候,那些意猶未盡的戲迷們正熙熙攘攘的從煥然一新的茶園子的大門口散場出來,三三兩兩的好不熱鬧。
原本有些猶豫的雷水金自然更是遲疑了起來,他的腳步不自然的就開始順著那些散開的人潮,開始往外挪去。
可是巧合就是這樣的無處不在,當他剛剛轉過頭來的時候,他的身後就想起了叫車的聲音:“哎!車伕,去大觀園..”
叫車的正是結束了手頭的瑣事,以東籬茶園的老闆的身份,去參加大觀園裡組織的梨園行當內的,應對一獸的商討大會的郭言,郭老闆。
轉過頭來的雷水金是一言未發,沉默的將腳踏板給放好,就將他身後的客人給拉了起來。
就是這樣一個簡簡單單的行為,就已經堅定了他剛剛所作出的決定。
一人一車跑的是飛快,待到出了商業街,冬日夜晚的大街上早已經沒有了人的蹤跡,在這個一片寧靜的氣氛中,邊拉車的雷水金就邊開了口:“郭老闆,明天倭國的一個叫做什麼一獸的將軍頭子,要來你東籬茶園聽戲。”
“如果我沒聽錯的話,明天一大早,就會有人專門來茶園子中通知你們。”
“我這提早告訴你們一下,希望這個訊息能對你們有用。”
聽到了這句話的郭言,原本還閒適的捻著自己手中的扳指呢,這手指頭就不會動了。
“師師傅?你此言當真?”
“嗯,我剛從八仙莊門口趴活過來,這是那個叫一獸的倭國人親自吩咐的。”
話既然說的這麼明白了,現如今的郭言也顧不得什麼商討大會了,他在後座上有些焦急的吩咐道:“那師傅,咱們現在趕緊回東籬茶園,這時候顧師傅應該還沒走,怎麼也要讓我們商量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