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稱張泰為師,將來必定科舉,哥哥們還擔心你叫那些文人帶跑。”姚平康很不滿。
以李寇鬥戰曹子龍的名氣,他在廂軍打磨兩年便能進入西軍當個都頭。
有將門的照顧他的未來未必會比折大差了。
只這廝城府太深自謀前程,姚平康不願勉強著他。
李寇停下腳步,踟躕片刻才嘆句。
他說:“我在北原立寨還能跑到哪裡?”
姚平康等的就是他這句話,不由眉開眼笑說聲“用你的話說這叫互利共贏”一手拉著李寇忙忙直奔後院兒去。
童貫高坐上首正與劉法談論熙河路軍情著,折可適陪坐主位也提些西軍的難處。
正說著,折彥質進來稟報李寇與慕容彥達求見。
童貫見諸將都在看他心裡便喜,放下寸步不離的玻璃杯有了看法。
他道:“這小兒倒是個聰明伶俐的人。”
劉仲武陪笑提及與曹子龍鬥槍,言下多有提攜之意。
童貫道:“年紀卻小——叫他們進來。”
他也不敢過分得罪慕容彥達。
只見了慕容彥達的慘狀,童貫大驚失色急問發生甚麼。
這廝也跋扈得很,折可適尚未問到哩。
折可適並不介意,向種家兄弟微微擺手示意莫與童貫計較。
這一下將門子的高下立判了。
慕容彥達心慌意亂,為童貫喝問竟嚇得發抖。
他擔憂的是潘原為西夏人破連他的官位也丟掉。
李寇心下嘆息,只好幫慕容分辨說:“潘原發現大量蝗卵,慕容縣令正在滅蝗。西賊可恨,竟趁機與叛賊勾結,昨夜入侵潘原,慕容知縣案下眾人,跑的跑藏的藏,只他一個與西賊惡鬥,如今心念潘原一縣官民,童帥請恕他辛苦,殺賊後責之不遲。”
這一說慕容彥達反應過來。
李寇兩次提到他“孤身殺賊”,既是全他的面子也是保他的職位。
慕容心下感激,悄然拉了李寇一下。
他收拾心情詳細彙報,自昨日入夜賊人四處放火劫掠,到今日銷聲匿跡盡都說了。
童貫先是驚恐,聽到李寇一句“殺賊”臉色好了很多,待聽縣衙組織弓箭手搜尋,大批賊人消失不見時也在上頭坐穩了身體。
折可適神色不變,卻把責任攬在自己身上。
他道:“太尉當責折某治下鬆懈之罪——”
“西賊狡詐與折公有何關係。”童貫在用人之際顯得異常大方,他捻頜下鬍鬚拿眼睛看著李寇,又看著姚平康,再落到慕容彥達臉上,溫吞吞問,“慕容知縣有甚麼高招了嗎?”
慕容彥達道:“李大郎有惡鬥曹子龍三將威風,下官要請他幫助。”
童貫不由笑道:“李大到底年少——”
“因此來請童帥定奪,”李寇冷靜分析西賊的實力,“他就算有大批軍馬,也是謀算州衙,潘原之亂定是擾人耳目。我與慕容知縣有一些交情,他尋我既有朋友友誼,也為合縣軍民,我必不推辭。然,我等力怯,大軍要防守州衙,童帥有威震邊陲之名聲,又有宣慰諸路之權宜……”
童貫驚道:“你這小子可要點兵?”
“此童帥與諸公權我等如何敢要?”李寇道,“此事本該勞頓折公,然——”他轉圈看一眼西軍諸將,垂下目光道,“諸公乃國家棟梁朝廷支柱,西賊犯邊便是小覷諸公;童帥身在渭州,既是邊帥,又是朝廷面目,賊來更是視朝廷威儀如無物耳,此請童帥發付幾個隨身大將,宣朝廷威儀於關西,示邊軍鋒銳於西賊,所謂如是也。”
老種啞然失笑,小種側目看牆,劉法倒是瞪著眼睛仔細打量,這廝倒是個滑頭小子!
劉仲武微微轉過臉捂著嘴,他似乎從這廝身上看到自己倒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