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他而後惱怒道:“李大那廝很不成器,灑家也幫他過忙,怎地不送個琉璃盞來?真要灑家問他去要,定叫他恥笑,那時他才是個小兒!”
院子看著這廝只是嘆息,慕容家先祖多麼有為怎麼留下這麼一個夯貨?
他卻不知慕容延釗的城府。
這廝並不貪心,他已想好要送些好處再收些好處。
只此時少一個聯絡的人。
那琉璃盞便是最好的物件。
正在這時,院外人影一閃有人踆摸進來。
慕容延釗一看,有些不悅。
那廝又是這縣衙裡的甚麼人?
“郎君仔細莫教歹人害了。”院子忙取一把刀橫在前頭。
卻聽那人在門外叉手唱個喏平聲說道:“潘原縣尊在上,小人吳大,得馬娘子所託,求見縣尊。”
慕容延釗奇道:“甚麼說法?”
吳大便取三串琉璃珠獻上,道:“馬娘子有言,感激慕容縣尊仗義執言,特有琉璃珠三串,一送貴人,二送尊夫人,三贈足下,一則為慰藉貴人宮中寂寥,二則久聞尊夫人賢惠,琉璃珠正配德行,三則送縣尊一個小玩意,平常把玩而已不必多疑。”
慕容延釗招手道:“你這廝近前來說話。”
他起身繞著吳大轉三圈才問:“果真是甚麼馬姑娘所贈?”
吳大道:“誠然是馬姑娘所贈,只怕有誤縣尊名聲……”
“哈!”慕容延釗一聲怪笑罵道,“乃兄有個屁的名聲,潘原縣哪個不知某‘膏粱子弟爾’——這是李大那廝的禮,對吧?”
吳大便取那一瓶酒奉上:“此乃李大郎所贈,盼縣尊笑納。”
“笑納必然是笑納,只是這廝不是個善茬,他怕是有求與俺?”慕容延釗輕輕取了那琉璃珠,忽然手一滑,當時顧不得矜持,忙拿在陽光下細看,他見琉璃珠晶瑩剔透十分難得,心下一喜,回頭道,“禮且放下,你回頭便問李大,他要本官如何一個‘秉公執法’啊?”
吳大將那酒放在桌上,拱手道:“李大郎說,慕容縣尊問案,那是小人們不敢打擾的,些許心意,只是謝過縣尊仗義執言爾,不必多慮。”
“這廝狡詐。”慕容延釗道,“然今日只怕不易收場,原告手握證據那是無人能推翻的……”
他目光驟然鋒利如刀。
那小兒若真有能耐翻這一樁誣告之案,那麼,這幾日破了縣衙鬧鬼案便不難!
這廝不是個膏粱子弟!
然他奇怪吳大的身份,這廝甚麼人竟能值得那廝託付?
吳大垂手笑道:“縣尊大抵也是能猜到不便說的——縣尊可是將門子!”
慕容延釗並不惱怒。
他本便不以將門子為恥。
“原來是這樣。”慕容延釗正色道,“你這便回去告知他們,李大既有還經略使健康的能耐,他真能翻了這一樁案子,那卻簡單,只有一事,盼經略使成全。”
慕容延釗鄭重起身,厲聲道:“所謂平涼縣衙鬧鬼,必定是人為,下官要徹查,經略使應也不應你快去問來!”
吳大聞此言遽然吃驚,瞠目看著慕容延釗半天說不出話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