馬姑娘點頭:“去,再賞她三十個耳光子。”
有的是願意代勞的人,村中健壯婦人可不管那許多。
“敢想搶寨主的地,須打死他們。”十數人一湧而出扭著那老婦便下手。
方才還有那幫持刀槍的阻攔,這一次可沒人敢上前。
楊娘子吩咐:“升斗糧行那是馬儀貞的糧行,北原寨是李大郎的軍寨,莫說是僕從,便是經略使,總也須要個由頭。何況僕婦敢歹心,主家自有權去處置,有敢幫手的,打死勿論。”
宋朝律法有一個好,便是僕從只是主家的幫閒。
所謂奴僕,實際中是存在的。
但若真敢把僕從當奴隸,一言不合便打死。
那……
你爹須是蔡京高俅,且不必擔憂日後算賬時候被政敵以此而攻訐。
一句話,須找個好由頭。
但若僕從起了歹意,且有人證物證那便好辦了。
不用打,扭送到官府。
當然,過程中有一些摩擦太爺是可以理解的。
畢竟要制止試圖逃跑者,不用一些力氣怎麼能行。
門外耳光聲響亮,院子裡一團和氣。
楊娘子學著吃兩口瓜子,回頭見黃述的夫人細心地算賬,虎大郎的女兒在一旁念些資料,湊過去一看,是糧行的收入與軍寨的支出,本不想再看,但又看到“磚廠預算”一頁,不由扔下瓜子,想想往嘴裡塞一把,拍下手揀過來一看,只看數字便頭疼。
怎麼又是花錢的?
朱大嫂從廚房裡出來,跟著十來個婦人,手裡端的都是吃的,是早望見山下新路上人馬歸來,早早準備好的,見楊娘子苦惱,乃笑道:“大郎吩咐的,明年寨子要加固,家家戶戶不但有老窯洞,還須有新紅磚房子,咱們也未曾見過,倒是計劃過青磚磚窯,只是那耗錢,因此紅磚磚廠便在計劃中,今年冬月許就要動工。”
楊娘子又找,找出“水泥廠規劃”一張來。
她心裡一緊,又要花錢啊?
“我也不知道,他只說有了這水泥,加一些鐵碎,能鑄造成天下最堅固的堡壘,京師許也要購買,那便隨他唄。”馬姑娘笑道,“想賺錢,哪裡有不先花錢的理兒,只是不知道野豬溝軍寨怎麼算,是他來掏錢,還是官府掏這一筆錢,若還要交給他那就難辦了。”
“是吧,我也看北原寨最安穩,去甚麼野豬溝啊。”楊娘子翹二郎腿,左右又沒有男子,她也不在意,只是這一坐,才覺著渾身難受,好幾天沒洗過澡了。
正要去,山上有人喊“朱文回來了”。
馬姑娘瞧瞧楊娘子,楊娘子看看馬姑娘。
罷了。
準備花錢去吧。
只是沒想到,朱文帶來了李寇要放棄兼併野豬溝寨的決定。
“憑什麼?”
“上頭能答應?”
前者是楊娘子,她從椅子上跳起來。
馬姑娘住在意會不會影響李大那廝的前程。
她知道,將門要李寇兼併野豬溝軍寨的目的就是要他自掏腰包把軍寨建設起來。
最要緊的,便是養活那群流民。
人家能答應他不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