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寇揚眉,他倒發現會議室旁邊的小屋裡有幾箱不算好酒的高度酒。
那是他回家後村裡那些個人聚餐剩下的。
屋簷下似乎還有幾百個玻璃瓶?
有酒瓶,有罐頭瓶。
那又是村人留下的。
李寇心下不由一喜:“村裡的可回收垃圾都在村委會後面堆積,那裡頭也有許多可用的。”
這玻璃瓶不就是一種麼?
還有那大倉庫裡,別的他已忘了,只記著有蓋玻璃大棚的一堆材料,另似乎村中有人結婚,置辦的家當大都在倉庫寄存,只待新莊子落成才搬過去。
那倒是些在這時代值錢的物件,只那一堆玻璃瓶就能換不少錢。
他記得某點某書中說,古代唐宋時期已然有了玻璃,只是色澤很深,而且囿於技術的原因,古代的玻璃做出來的東西只能看不能用,經不住熱水那點高溫。
——只是這等物件須找有錢人才是個好買主。
李寇瞧著張員外,彷佛在看一隻散財童子。
他和聲問道:“張員外好杯中乾坤?”
張員外正要抱著一摞泡麵回去,哪裡知曉李寇心中他已是一座小金礦山。
但他忍不住杯中那亮晶晶、白生生的物什的誘惑。
“你有好酒?”散財童子抽兩下鼻子,上下打量著看著不是個能做主的李寇,斜醉眼曼聲道。
李寇並不見笑容,他哪裡懂和氣生財的道理。
他只知宋代的酒論烈度必不如那幾瓶河套王,縱是果酒只怕也比不得那兩箱不知誰買的銳澳好喝。
何況,他還有那上百個玻璃瓶子。
李寇精打細算,只在屋裡找出半瓶河套老窖,細想下剝去商標,只留下個白玻璃瓶子,佯作轉去橋墩後取出,又在那橋墩下藏泡麵一箱,以備再用,遂持那酒瓶,一派護著“家傳寶物”的嘴臉,繞處時雙手緊緊抱著,盯著那張大戶,小心啟了硬塑膠瓶塞,湊近了讓他聞上一聞。
張大戶只湊近一瞧,先看中了那酒瓶。
“模樣雖庸俗了些,倒是剔透得緊,算是一件寶物。”張大戶先誇讚。
那酒瓶只是個尋常造型,哪裡能入宋朝大戶人家的眼。
只是那廝湊近了一聞那高度酒,一雙泡桐眼睛登時睜得很大。
“好烈酒!”張大戶讚道。
李寇手中有兩個酒盅,不過尋常的瓷器。
張大戶又道:“這可不是甚麼好物件。”
李寇不與他辯論,只在兩個酒盅倒滿酒,一杯遞給朱文,朱文見他拿了晶瑩剔透的酒瓶,只當那是真家傳的寶物,當時靠近了一些,防備那張大戶出手掠奪。
那一杯酒,朱文只聞了一下,心中便知只怕又是個值錢的。
踟躕一下,他看到李寇目視他先飲之,心中便明白了,這少年人是要他做個榜樣給那張大戶瞧。
這倒是好事,一杯烈酒也能暖得身子。
他不疑李寇要加害於他,這少年人只是要他以身示範好教那有錢的掏錢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