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為劉氏的那些話,白川柏在回斜陽縣的路途中一直很沉默。
白微心疼他,想安慰他,但一想到他竟然答應要給那些人錢,就又氣得慌,忍不住嘟囔道,“爹,你說我們當初咋交代的你,不能給錢,不能給錢,你咋還是答應了呢。”
白川柏有些委屈的抬起頭看了她兩眼,隨後又垂下了頭。
白微這下子心底更堵了,拉著白芍的手就忍不住絮絮叨叨,“你說咱爹咋就控制不住了呢,當初千叮嚀萬囑咐,咋說都不能給錢,可爹倒好,直接答應了,你說……”
“姐,你別說了,爹現在心裡正難受吶。”白芍拍著白微的手,安慰她道。
“他難受啥,奶這麼對他也不是一天兩天的了。”白微氣呼呼的道。
白芍嘆了口氣,慢悠悠的道,“爹難受的是,奶讓大伯養,求四叔養,卻始終閉口不提讓爹養。”
白川柏一聽她這話,像是被戳中內心似的,猛地抬起頭,看了她兩眼,最後又慢慢的垂下了頭,長嘆了口氣。
“奶不讓爹養,那是好事兒,跟誰樂意養她似的。”白微忍不住嘀咕道。
白芍輕輕按了按她的手,不許她再往下說。
同樣都是孩子,劉氏只想讓老大老四養,卻從來沒想過老三,這說明了劉氏對白川柏的不信任,跟他不親。
這些,就足以讓白川柏難受了。
不過,就如白微所說,劉氏這樣對白川柏也不是一日兩日了,白川柏遲早也會想明白的。
如今只是難受一些時日罷了。
白芍想著,嘆了口氣,突然伸出手,掀開了馬車兩旁的小簾子,瞧了一眼在外面騎著馬的燕殊和顧青帆,衝著他們努了努嘴,問道,“姐,你們怎麼來了?他……他怎麼也來了?新帝登基,許多事情都有的忙呢。”
“能不來麼,東西宮太后都封了,就差皇后娘娘了,典禮被無限拖後,他能不著急出來找人?”白微小聲嘀咕道,“我從前一直都不知道他到底有多可怕,一直到他每天都來一趟顧府,我終於受不了了……”
“所以你就帶他來找我了?”白芍斜睨著白微,哼了一聲道。
白微頓時訕笑了起來。
白芍瞥了她一眼,一揮手,放下了小簾子,剛好擋住了燕殊往這裡看過來的目光。
他有些失望的垂下了雙眼。
“陛……公子,有些事情還是要稍微強硬一些的。”顧青帆走在他並排靠後一些的位置,頗有些意味深長的道。
燕殊一怔,在心底回味著這番話,沒有出聲。
因為在白家鬧騰的時間挺長的,等她們回到斜陽縣的時候,天色已經黑了。
吳氏很緊張的去炒了許多菜,又將家裡那張普通的木桌反覆擦拭了十幾遍,才有些緊張的請燕殊進來坐。
他是帝王,除了白芍,其他人均不敢與之同桌。
倒是燕殊有些無奈的請她們進來了,又說今日自己只是那縣丞外甥的身份,一眾人等才慢慢的坐了下來,圍在大桌旁。
待真正動木箸的時候,燕殊身邊的小太監要去拿銀針驗毒,被燕殊揮手製止了。
“好好吃飯,不要想太多,就跟從前一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