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芍其實是聽全了大皇子的話的,甚至也猜測到了他的陰謀是針對自己。
可她不得不過去。
因為那急奔過來找她的正是阮氏身邊的貼身丫鬟,而且她說的並非是急症,而是,“娘娘,夫人中毒了,好像沒有多少時間了,她現在想見你。”
一剎那,白芍天旋地轉,來不及叫上燕殊,她只匆匆的吩咐了菡萏去通知顧青帆白微夫婦,便轉身離去。
那天,皇宮裡的很多太監宮女都見到了一個奇怪的場景。
那就是往日裡她們尊貴無比,總是矜持著淡笑的皇后娘娘,像鄉間野丫頭那樣,提著裙襬,在宮道上瘋狂奔跑。
儘管她身後的宮女一直在叫,“娘娘,娘娘,你等一等軟轎。”
可她卻好像什麼都沒有聽到似的,用力的奔跑,奔跑。
快,快……
過了二道門,就能上馬車了,就能去見娘了。
快……
當跨過二道門的一剎那,白芍眼底飆出了淚花。
她身後的荷香著急得對著外面的馬車侍衛喊道,“快點,趕車,回鎮國公府。”
說著,不忘在正手忙腳亂爬馬車的白芍臀後託了一把,待白芍爬上去之後,她也雙手一撐車轅,跳上了馬車,並催促趕車的侍衛,“快點不要發呆了,快,這是皇后娘娘的命令!”
侍衛害怕的不敢動彈,誰家皇后娘娘會這樣奔逃出來,是不是殺了人,又或者被帝王通緝捉拿了?
自己如果就這樣將馬車趕走了,會不會被判為包庇罪?
出於謹慎,任憑身後的宮女怎麼推搡,這個侍衛就是不趕車。
也就是在這個時候,燕殊騎著馬兒追了過來,路過馬車跟前的時候,他對著白芍伸出了手,“芍兒,過來。”
儘管兩個人只見有過這樣那樣的嫌隙,可這一次白芍還是毫不猶豫的把手遞給了他。
燕殊微一用力,穿著一襲黃色華服的白芍就這麼從車轅上被拽到了馬背上,險險的坐在了燕殊的懷裡。
“走!”燕殊一隻手摟緊白芍的腰身,一隻手往馬屁股上一拍。
馬兒通靈性,立馬嘶鳴一聲,大步往宮門外跑去。
在他身後,跟著數十個侍衛,也緊跟著往外奔去。
守著皇宮門的侍衛們原本瞧到一大批馬兒奔過來,還以為是罪臣要衝出去,等他們看到那最前方的是他們的新帝王時,立馬跪了下去,並開啟了皇宮門。
馬兒暢通無阻的離開了皇宮,直奔鎮國公府。
其實皇宮離鎮國公府很近,平時坐馬車也就盞茶時間就能到,如今是騎馬定然是更快的,只是白芍卻還是覺得每一秒度日如年。
那丫鬟說的話,像錘子一般釘在了她的心上。
什麼叫沒多少時間了?
這怎麼可能?
前些日子白微月子結束,阮氏還笑眯眯的離開了皇宮,說休息幾日再過來看孫兒孫女,還說要給白芍做好吃的。
怎麼可能忽然就沒多少時間了……
白芍不信,她的心底浮現了一種感覺,那就是阮氏這一次,跟顧青帆那一次一樣,一定是有人在騙她!
對,一定是大皇子使的陰謀詭計,想用這種劣計將她騙過去,然後拿她威脅燕殊。
一定是這樣的,一定是!
可是心底那種若有若無的不安感是怎麼回事呢?
白芍縮在燕殊的懷裡,忍不住心痛的簌簌流淚。
大顆的透明水滴落到了燕殊的手上,他不禁一陣心疼,摟著白芍的腰身,低聲安慰她道,“莫慌莫怕,我已經叫人去請了太醫,還讓人去找了玲瓏姑娘,沒事的,一定會沒事的。”
白芍只低著頭流淚,一句話都說不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