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我真的不知道啊。”杜曉月淒厲的喊道,“求求你們饒了我,我真的不知道,我什麼都不知道,我一直被圈在一個院子裡,做他的玩物,這一年多,除了要殺顧挽卿的這兩次,我連院子都沒有出過啊。”
玲瓏將信將疑,但還是高舉起了右手,決定給杜曉月一點苦頭吃一吃,免得她說謊。
“罷了。”就在這時,一直沉默不語的白芍終於上前兩步,輕聲道,“我瞧著她也不像是說謊,不知道就不知道吧。”
本來都已經絕望了的杜曉月突然睜開雙眼,感激的望著白芍,含淚道,“謝謝你……顧小姐,謝謝你……你真的是個好人……”
“呵。”白芍唇畔逸出冷笑,扭過頭,對著依舊在那裡揮著摺扇的燕殊叮囑道,“燕殊,你記住了她剛才是要怎麼對我的了麼?”
一提起這個,燕殊眼中就冒火,他一把收起了手裡的摺扇,語調冰冷的道,“我都記著了。”
“那就照做吧,該給她的,一點都不少,不過這一次,可要盯緊了她,莫要讓她再被誰救了。”說完,白芍意味深長的看了一眼已經呆滯住的杜曉月,扭過頭,一邊施施然的走著,一邊隨意的問道,“我們的馬車呢?在那裡?”
“已經來了,在不遠處。”顧青帆吹了一個響亮的口哨,很快便有一輛寬大的馬車朝著這裡賓士而來。
所有人都沒有去看已經僵在原地的杜曉月,也沒有任何要釋放她,對她有憐憫的意思。
那一刻,杜曉月完全絕望了。
她衝著白芍的背影歇斯底里的罵道,“賤人,賤人,顧挽卿你個毒婦……我恨你……我恨你!你會不得好死的,你這樣對我,你會不得好死的!你算計我,你又算計我,你不得好死。”
白微扭過頭惡狠狠的瞪了她一眼,隨後抓起一塊石頭,一把砸到了杜曉月的額頭上,制止了她的滿嘴胡唚。
“我呸,你這樣對別人的時候,怎麼沒想過自己以後也會落到這般田地呢?要說別人是毒婦,你就是蛇蠍毒婦。”白微氣呼呼的道,“我們算計你又怎麼了?你既然上當了就別說那麼多廢話,要認栽!”
白芍拉著她的手,淺笑著道,“姐,別理會她了,我們趕緊回去吧,現在天色不早了,娘會擔心的。”
“嗯。”白微點了點頭,姐妹倆你拉著我,我拉著你,上了馬車。
荷香和菡萏隨後也上了馬車,趙龍照舊坐在車轅上趕車,其他人則翻身上了馬,只餘一個杜曉月還在原地坐著。
那一刻,杜曉月的眼底迸發出了希望之色——他們就這樣走吧,忘了她的存在吧,給她一個生的希望吧。
只可惜,在一眾人都即將離去的時候,白雲實忽然下了馬兒,嫌棄的將她提上了那已經破碎的只剩車底的馬車上,並用一根繩子將她五花大綁了,隨後自己坐在了車轅上,趕著馬兒跟上了前面的一眾人等。
杜曉月終於完全絕望了。
她死氣沉沉的,任由白雲實將她帶到了燕京,送到了一家十分低賤的窯子裡,任由那裡年老色衰的媽媽嫌棄的給她洗著澡,又嫌棄的給她穿上了衣裳,最後給她蒙上了面紗,將她拉了出去,衝著一團黑壓壓的賤民喊道,“一天接三個,一個人二十個大錢,先付先得啊,接受預定。”
隨後,一群衣衫襤褸,還帶著體臭味的男人就衝著她撲了過來。
聽說杜曉月堅持了一個月才死掉的。
負責看守她的人將屍體送回了杜家門口,原是好意,可是沒想到那杜侍郎竟然慌里慌張的讓人抬著扔到了亂葬崗上。
等日後提起那失蹤的女兒,他依舊是恨鐵不成鋼的道,“我那女兒啊,最是叛逆,去了親戚家就不肯再回來了,我準備把嫁妝送到那裡,就讓她在那嫁了算了。”
其他聽到的人不免追問兩句,唯獨白芍每次聽到都忍不住譏諷一笑。
所謂時光匆匆如白駒過隙,自從杜曉月死了之後,顧府和鎮國公府都著實平靜了一陣子,這期間,顧青帆鄭重的向老皇帝求了賜婚。
一開始老皇帝是不同意的,可後來不知燕殊說了什麼,老皇帝猶豫再三,還是給白微和顧青帆賜了婚。
因為白微年齡已經不小了,所以吳氏很是驚喜的置辦起嫁妝,想要把白微早點嫁過去。
可就是在這個時候,鎮國公府的老夫人趙氏,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