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芍一下子成為了燕京城裡最炙手可熱的人。
原因是因為燕殊。
二皇子被扳倒,四皇子接手了二皇子之前管理的那些事物,儼然一個失寵了,另一個重新得了寵。
而白芍,則是被金口玉言的賜給了燕殊,只等著她及笄了挑個日子就嫁過去做了那四皇子妃。
當然,如果四皇子更進一步,坐上那個後宮第一人的位置也不是不可能的。
總之,本來就地位在燕京一眾貴女中擁有很高身份的白芍,這一次儼然成了貴女之中的佼佼者,就連公主都隱隱有了並肩之勢——公主可一輩子都接觸不到那個位置,白芍卻是極有可能的,再加上一個顧青帆,一個鎮國公府的支援,白芍現在身份尊貴的成都,比燕京任何一個的貴女都不差。
不過也因為此,她的煩惱就來了。
原本,即使成為了顧家小姐,因為時日不久,顧家也還沒來得及做出上家譜等事,所以白芍在燕京中還算低調,對於那些宴請能推也就推了,整日呆在阮氏身邊孝敬親長。
可現在,因為沾了得了寵愛的四皇子的光,她一下子就變得炙手可熱了起來。
先是如雪花般飛來的宴請,其次就是宮中的各大小宴會。
普通人家的宴請她還能仗著身份推掉,宮中的大小宴會卻是怎麼推都推不掉的。
偏生阮氏前陣子因為擔心白芍在斜陽縣吃不好,竟是擔憂的有些病了,現在身子還有些虛弱,呂氏又是個上不得檯面的,那兩個舅母跟她又不親,所以那進宮入宮的事情,竟只有她一個人獨行了。
而且,剛巧最近的一個宮中宴會也是一年以來最盛大的宮宴——過年。
燕殊怕她忘記了禮數被人為難,所以特意百忙之中抽出幾日時間給她溫習了之前學過的禮數。
阮氏也強撐著不舒坦的身子給白芍置辦了要進宮的行頭。
顧青帆則把白微給帶了過來,讓她陪著白芍一起進宮。
這是白微自己要求的,倒不是為了貪圖新鮮,而是真的擔心白芍一個人在宮裡被刁難,雖說白微也沒啥作用,但有時候有一個人作伴,就莫名的有底氣。
很快,年關便至。
阮氏又生了病,每日躺在燒滿銀碳的房子裡咳嗽,任憑一日三餐的喝著藥還是不見好。
白芍十分擔憂,阮氏卻勸她,說自己這病是骨頭裡的,當年生她時驚急交錯所以落下的,是個季節病,等氣溫暖了就好了。
並且,為了讓女兒放心,她還強撐著做起來為白芍挑選今日要穿著進宮的行頭。
一身淡紫色華服,交疊的領子上刺了繁複的花紋,花心部分還綴上了珍珠,裙邊更是綴了許多的各色珠子,不論遠近,一瞧過去,就能看出滿滿的貴氣。
為了搭配這身衣裳,阮氏給白芍挑了深紫色的水晶簪子,插在了她的高髻上,又選了兩個淡紫色的耳墜子穿進了她的耳眼裡,並給她手腕上戴了兩個銀鐲子,兩個金鐲子。
這個年代足金足銀的鐲子戴上一個都夠累的了,更何況戴四個,白芍覺得不舒服,就想取下來。
阮氏卻按住了她的手,叮囑她道,“到了深宮裡,遇到了什麼事兒都需要用銀錢來收買人心,但有些時候比銀錢更好使的就是金銀器物,有些人你給些珠寶她還未必要呢。所以這鐲子你一定要戴著,遇到一定的時候要拿出來用。”
如此白芍不好再任性,只能交握著有些沉重的雙手,讓荷香給她換了一雙狐狸毛的小馬靴,待阮氏給她整理好髮髻和衣褶,才慢慢的從阮氏的院子走了出來。
這個時候,白微也換好衣服走了出來。
因為身份的緣故,她的衣裳就比白芍輕了許多,沒有繁複的大裙襬,也沒有疙疙瘩瘩的珍珠寶石,只是一襲淡雅的綠色長裙,裙邊繡上了一些花花草草和蝴蝶,走動間隱約露出,顯得整個人輕鬆又愉悅。
白芍不禁有些苦笑,這才是少女應該穿的衣裳嘛。
她身上這算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