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飛上枝頭變鳳凰幹啥?”白微沉默了片刻之後,語氣比之前軟了一些,但依舊帶著一些倔強,“咱家不要大富大貴,就要平平安安的,每個人都平平安安的。”
說到最後,她的聲音裡帶了一些哽咽。
白芍知道,她必然是想到了自己那張毀容的臉,知道自己可能永遠都嫁不出去了,心生難過所以才哭的。
“姐,別怕,等我們有錢了,我們去燕京,聽說那裡有生肌膏,我一定會給你弄來的,就算哥不當這個武狀元,我也一定要帶你去燕京,把你的臉給治好。”白芍也從床上坐了起來,輕輕地抱住了白微,低聲安慰她。
“芍兒,我不想要什麼臉好,也不想要錢,我就想一家人平平安安的在一起,你知不知道,當那個刀往我脖子上划過來的時候,我就在想,以後誰護著爹孃啊,以後誰護著我妹妹啊,十里鋪那邊要再來人欺負我們咋辦……還好我活下來了,一個疤算啥,活著就好,活著就好啊……”
那天晚上,白微啜泣了好久才睡著。
白芍摟著她,雖然身體是個七歲的女孩子,但依舊絲毫不妨礙她以一種守護的姿態抱著白微,一直到白微睡著,她才揉了揉有些痠痛的胳膊,和白微頭碰頭的躺在一起,閉上了眼睛。
有些話不是說說而已。
燕京,她一定要去。
白微的臉,一定會好的。
過了約莫三四天,白芍特意起了個大早,堵住了每天早早的就消失不見得白雲實,跟他說了要給他請武師的事兒,結果卻遭到了白雲實的拒絕。
“芍兒,不用了……真的不用了。”他急促的說完了這句話,就大步的跑了出去。
當時天才矇矇亮,約莫有五更的樣子,他就這麼驚慌失措的跑了出去,像是怕白芍追問什麼,但又像是急於赴約。
白芍心底疑惑,卻沒有把這些疑惑告訴吳氏和白川柏。
因為今天大春娘和大鐵媳婦過來,帶來了一個讓他們全家人都憤怒的訊息。
十里鋪白家傳出訊息,說是那個偷東西的人不是白蔻,是白微。
白老三一家就是為了讓白蔻背黑鍋,才主動把白蔻留在了出雲鎮,之後黑鍋背完了,就把白蔻給送回來了。
期間,白蔻因為反抗,白微就把她的手給弄傷了,到現在都不能動彈。
“啥,她竟然說全都是我的錯?還說是我爹故意把她留下背黑鍋的?”白微聽了這話差點沒氣暈過去。
“大春嬸子,這話那麼無稽,大家會相信?”白宅所有人裡也就白芍依舊還保持著冷靜,十分鎮定的同大春娘問道。
“哎,不相信不行啊,白家大姐兒一把鼻涕一把淚的親自說的,現在大家都傳開了……”大春娘一拍大腿,大聲道,“反正我是不相信的,可是挨不住她手的確傷了啊,小芍兒你也知道,這人啊,總是向著那些弱者,你家現在有錢了,村裡人就覺得你們不仁義不道德了,任憑我說破了嘴皮子也沒用……”
白芍覺得有些可笑。
因為他們家有錢了,所以就從受害者立馬變成了施暴者。
那當初可惡的施暴者,卻轉身一換,滿臉淚水的成了受害者?
即使知道村民們普遍憨實質樸,容易被謊言欺騙,白芍還是忍不住生氣。
“那白蔻,上次我饒了她,現在我要撕爛她的嘴。”白微發狠道。
“姐,不能動手,這要是一動手,豈不是坐實了大家的猜測,讓眾人以為咱真的仗錢欺人?”白芍冷笑道。
“那咋辦,就任白蔻把這一瓢汙水潑我身上不成?就算我真的不打算嫁人了,也不能任她如此汙衊我,如此汙衊我們家……”白微恨恨的道,“就算我不嫁了,我的小芍兒還要嫁人呢,我弟弟還要娶媳婦呢,怎麼能被汙水潑了一身呢。”
“告她。”白芍抿著嘴,只說了這兩個字。
“告?”白微愣了,“咋告?咱要上斜陽縣去告大狀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