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大人,不要抓我們啊,我們沒有犯法,我們沒有犯法啊。”劉片遇最先反應了過來,跪在地上就磕起了頭,連聲求饒。
“還說沒有犯法,這一地的碎片,還有門口的眾人,可都說你們是來找事兒的。”晏殊用沒有起伏的語氣說道。
“我們不四找四的,我們四親契,我四他娘,我們不四找四的。”劉氏也嚇壞了,不顧漏風的門牙,努力的辯駁。
“哼,我早就在門口看了很長時間了,不管什麼身份,別人報了官,你們也確定毀壞了人家的東西,就要被抓進去,來人啊,把這老潑婦還有她那侄子都給抓起來!”晏殊一合折扇,十分有氣勢的對著身後的六個衙差指揮道。
“是,公子。”為首的衙差衝晏殊拱了拱手,便帶著三個人上前,將劉氏和劉片遇的胳膊給夾住,像拖犯人一樣,拖著兩個人。
“不,你不能抓我們,你是誰,你竟然敢抓我們,我認識你們的知縣大老爺,你竟然敢抓我,知縣大老爺跟你沒完的。”劉片遇見求饒沒用,自己還是被抓了起來,心生恐懼,忍不住大吼了起來。
“哦?你認識知縣大人啊?”晏殊兩眼一笑,以紙扇遮掩下半張臉,緩緩的笑了。
“是,我告訴你,我跟知縣大人的關係很好的,你要是敢抓我……知縣大人肯定跟你沒完的!”劉片遇因為沒看到晏殊的笑容,以為他是怕了,頓時放下心來,開始大放厥詞,“我跟知縣大人那是哥倆好的關係,你們要是抓了我,我知縣大哥肯定跟你們沒完,你,還有你,全都完蛋了!”
話音才落,那為首的衙差一抬手,給了劉片遇一個巴掌,並厲聲道,“瞎了你的狗眼,這位公子就是斜陽縣縣城大人的外甥,與知縣大人也是極好的關係,你算哪門子狗屁,竟然敢當著縣丞大人外甥的面拿知縣大人來威脅人,信不信鉗了你的狗舌頭。”
“啊……”劉片遇一聽到這個,兩眼圓睜,身體頓時緩緩的滑了下去,要不是兩個衙差夾著他的胳膊,他就會如爛泥一般癱倒地上。
怎麼會這樣,以往也用過知縣大人嚇唬人,那些人很快就怕的放開了自己,根本不敢再造次。
可萬萬沒想到,這次撞到了硬角色……這個看起來貴氣十足的公子,竟然是縣丞大人的外甥……
“哼。”晏殊冷笑著,放下了遮面的摺扇,“來人,將這兩人給我帶走。”
這個時候,劉片遇已經被嚇得不敢說話,劉氏還在嘰嘰歪歪的求饒,卻因為聲音太小且咬詞不清,被眾人全部忽略了。
衙差開始拖著兩個人往外走,劉氏因為害怕,身後拖出了一條長長的水跡,且伴隨著陣陣的騷味兒。
白川柏在原地急的團團轉,有心想為老孃求饒,卻懼於晏殊表現出來的威嚴,不敢輕舉妄動。
一直到劉氏被拖到了食為天門口,他不敢再拖延,兩膝一彎,跪在了晏殊的跟前,磕頭道,“恩人,恩人,我知道我不該求情的……但那人是我的親孃,生我養我育我,我不能眼睜睜的看著她被帶走,求恩人開恩,放了我娘吧。”
說完,“砰砰砰”就給晏殊磕起頭來。
白芍和白微以及白雲實見了,就趕緊的跑到了白川柏的旁邊,也跟著跪了下來。
儘管這並不是本意。
沒道理爹都跪了,孩子們還站在那裡不動,會被人說冷血無情的。
吳氏走在最後,也跟著跪了下來,輕聲道,“感謝公子願意為我們出頭,只是……那畢竟是我們的娘,子不言母之過,還望公子開恩……”
晏殊站在那裡,眉頭從白芍跪下的時候就蹙了起來,如今見全家人都跪下來,不由得長嘆了一口氣,“我已瞧了許久,這個老潑婦實在刁蠻不講理,原是想為你們解決……如今倒是忽略了那母子親情。”
說完,就抬手,讓那夾著劉氏的兩個人鬆開了手,隨後,劉氏就軟塌塌的趴在了地上,身下一灘水跡。
“那個人,帶走。”對於劉氏,因為白芍一家人的求情,晏殊網開了一面,對於劉片遇,他卻沒什麼好氣了,直接讓衙差夾著離去。
白芍一家人自然不會傻乎乎的上去再求情,要不是因為白川柏和劉氏的母子情,以及那不得違背的孝道,連劉氏他們都不想求情。
如今見劉氏沒了被抓走的危險,白川柏感激的對著晏殊磕了幾個頭,才慢慢地從地上爬起來,來到了劉氏的身邊,輕輕的推搡她,“娘,娘,你醒一醒。”
劉氏慢慢的睜開了雙眼,發現自己還在食為天的時候,長吁了一口氣,緊接著,低聲嗚咽了起來。
白川柏聽著她哭,心底也有些心酸,便想安慰安慰她,“娘啊……”
誰知道這才一開口,就又捱了劉氏一個巴掌。
緊接著,耳邊響起劉氏帶著幾分漏風的怒吼,“你個不要臉的東西,早能救我為什麼不救,你是不是故意的,想看我狼狽,看我出醜,你個沒心沒肺的東西,我白養了你,你看著我被人拖走,你沒用,黑心爛肺的東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