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奶不說是吧。”白芍此刻脾氣也上來了,竟是拉起白川柏的手腕要離開堂屋,“不說我們就走,反正這事兒是爺當初應下來的,我們也打過招呼了,如今眼瞅著天要黑了,我娘一個人在鎮子上我們不放心,所以先走了。”
開玩笑,她爹多麼木訥懦弱善良的一個人啊,要是白芍不在,真的能被劉氏和白川穹生吞活剝了不成。
“你……”劉氏氣結,看著白芍的目光愈發不善了起來,“老三,你就這麼被個孩子拉來拉去的,你還是不是一家之主,你還是不是個男人了?”
“娘,****她一個人在那裡我也真不放心,而且天真的快要黑了,我們還要安頓下來,還要做晚飯……”白川柏也被這陣仗嚇到了,支支吾吾的,就想離去。
劉氏怕他真的走了,此刻再忌憚白芍,也不得不說了,“老三,你這一去鎮子上,怕是得好長時間不回來了吧。”
“哪能,家裡還有地呢,不可能不回來的。”白川柏就憨憨的道。
劉氏氣的翻了個白眼,“那你爹和你娘呢,你光顧著地,就不回來看你爹和娘?”
“肯定要看的,那是肯定要看的。”白川柏連忙道,“逢年過節,肯定少不了爹和孃的東西,娘你放心。”
劉氏氣的更厲害了,“行行行,你閉嘴,我也不是要你逢年過節那點東西,我就是想跟你說,你這一走,怕是要好長時間回不來,也照顧不到我和你爹,所以……”
“所以你就給我和你爹一點養老錢,以備不時之需。”劉氏看了一眼白川柏,加重了語氣。
白川柏愣住了,半晌之後,才磕磕巴巴的反問道,“養……養老錢?”
“對,就是養老錢。”劉氏說起話來擲地有聲,“你以後住在鎮子上了,不經常回來了,照顧我和你爹的事兒就由你兄弟代替了,但你也不能不聞不問,給點養老錢總歸是應該的。”
這話聽著,其實也沒啥不對的。
不能在老人跟前照顧著,給年邁的父母一點錢,以表孝心,是正確的。
可關鍵是,這養老錢是從今往後的,還是給一段時間,需要給多少?這些都是問題。
白川柏就扭頭,下意識的看了一眼小閨女,“芍兒,你說……”
“什麼都問你閨女,你是不是個男人,能不能立得起來了。”劉氏不耐煩的打斷了白川柏的話,“孝敬爹孃天經地義,老三,你不能不給這個錢。”
“可是,可是……”白川柏想說,可是家裡的錢都是芍兒賺的啊,他雖然是白芍的爹,卻也不能擅自做女兒銀錢的主啊。
“奶,其實給錢也不是不可以。”白芍見狀,忍不住嘆了口氣,說道,“奶希望我們給多少?”
以白芍對劉氏的瞭解,劉氏肯定會獅子大開口的。
果不其然的,在白芍話音才落之後,劉氏就雙眼放光的道,“五百兩。”
白川柏的身體抖了一下,差點摔在地上。
白家其他人也都是一愣,似乎沒想到,劉氏能說出這麼一個龐大的數字。
五百兩啊,多少人家二十年都賺不來的銀錢,賣了白老三一家三口都未必能拿出來。
“娘,娘你這是要了我的命啊。”白川柏雙手用力的握成了拳頭,紅著雙眼看向劉氏,“五百兩啊娘,你就是賣了我的血,賣了我的肉,我也拿不出來啊。”
“拿不出來?”劉氏臉上的貪婪淡去,取而代之的是一臉的冷漠,“你們都有錢租房子,就沒有錢給你娘?老三,做人不能太過分了,你帶著你的孩子去鎮上住,吃香的喝辣的,每個月都有不少的銀錢可賺,卻讓你爹和你娘在山溝溝裡面朝黃土背朝天的幹活,老三你其心何忍?”
其心何忍?
其心何忍?
跟他要五百兩銀子的時候,劉氏怎麼就沒有其心何忍呢?
白川柏深深地低下了頭,佝僂著腰身,兩眼通紅的盯著自己的腳尖。
到底是什麼樣的娘,能顛倒黑白說他離開是因為賺了錢拋棄了這一家老小不管不問?
到底是什麼樣的娘,能獅子大開口對著孩子要五百兩銀子做養老錢?
到底,是什麼樣的娘?
這一刻,白川柏的心裡,升起了濃濃的質疑。
他,到底是不是劉氏的親生孩子?,更優質的使用者體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