圍觀的人走了,白家的大門也栓起來了。
有些事情,該講清楚的,也得說一下了。
白芍讓白微和白雲實搬了五個凳子,在靠近堂屋門口的一側,坐了下來。
白老爺子瞧見了,便是苦笑一聲。
白芍這是要跟他們劃清界限啊。
等到全家所有人落定了位置,白微率先站起身,對著白蔻發難,“白蔻,你到底什麼意思?在眾人跟前故意提起來芍兒被賣到杏花閣的事情,你到底什麼居心?”
“可能是,蔻兒姐也瞧不慣四叔了吧。”白芍笑了笑,十分溫和的接了一句。
白蔻的臉色頓時漲紅了。
她原先只是看不得白芍姐妹好,想故意挑破這一層,讓白芍難堪而已。
熟料,白芍卻反過來說她是看不慣白川穹,故意跳出來幫白川柏說話。
這可真是……冤枉啊。
可是白蔻不能說冤枉,她也不能說出自己的險惡用心,所以她只能咬著下唇垂下頭,承受著來自白川穹的寒冷視線。
“好了,都別說了。”白老爺子有些疲憊的制止了眾人,“這件事情,都有錯。首先就是老三,你怎麼跑去杏花閣去鬧騰了?”
雖然在外面,白老爺子一直是十分的維護白川柏,但實際上他心裡還是存了很多怒氣的。
此刻,外人走了,他便忍不住斥了白川柏一番,“你多大的人了?跑去杏花閣大吵大鬧,現在被人家找上門來索賠,你爹我這張臉,真的是……被你丟乾淨了!”
“爹……”白川柏低下了頭,慢慢的,將所有的原委講了出來,“我今天去買鋤頭的時候,遇到了那三個賊子,他們就在我前面,說著……說著一些事情……”
“他們說,是四弟要他們把芍兒給帶走,再送去杏花閣,他們還說,杏花閣裡有很多……喜好……喜好孌童的……他們說,芍兒雖是個女娃,但模樣長得好,所以跟老鴇定了個好價錢。”說到這裡,白川柏忍不住抬起頭,兩眼含淚的瞧著白老爺子,“我心中不敢相信,便上前詢問,他們卻矢口否認,只說我聽錯了,我氣不過,才拉著他們要去杏花閣對峙。”
再後來,白川柏也不知怎地,就跟那幾個人打在了一起。
他人沒有受到太多傷害,杏花閣裡的桌椅板凳卻全都遭了罪。
那個時候,他心底滿滿的都是氣惱,追著那幾個賊子就離開了杏花閣,直到後來幾個賊子失去了蹤影,白川柏便氣沖沖的回了十里鋪,想要找白川穹對峙。
再之後發生的事情,大家都知道了。
“爹啊。”白川柏悲傷的望著白老爺子,“我們究竟是欠了白傢什麼?為什麼我的女兒,要遭受到如此作踐?為什麼賣了一次不夠,還要賣第二次?四弟,四弟你告訴我,你是不是跟芍兒有仇,是不是啊?”
白川穹低著頭,不敢抬起來。
方才有外人在,一直沒有吭聲的劉氏終於抬起了頭,狠狠地瞪了白川柏一眼,將白川穹給護在了身後。
這一次,不知是不是感受到了事情的嚴重性,劉氏沒有說話。
“老三啊……”白老爺子嘆了口氣,想安撫白川柏,但是一想起那二百兩的事情,又忍不住生氣,“我知道你生氣,可是那可是二百兩銀子啊,二百兩銀子,不說家裡能不能拿出這個錢,就是把收的糧食全都賣了,那拿出來了這錢,以後家裡也就吃不上飯了啊。”
那麼多口子,那麼多孩子,難道全都餓著肚子?
白老爺子頭疼的扶著額頭。
一旁的白川穹怕白老爺子真的出了錢,可又不敢自己出頭,便小聲的挑撥白川連,“二哥,咱家裡賣了糧食也不夠二百兩銀子啊,除非再賣一個閨女,三哥是肯定不肯的,那你家裡的兩個閨女?”
白川連聽得一愣一愣的,趕忙道,“不可能,我家芷兒和英子都不能賣,這錢咱也不能出,這是老三一個人毀壞的,跟咱沒關係。”
一旁的孫氏狠狠地瞪了他一眼,暗示他閉嘴。
可他就像是沒聽到一般,大聲的道,“爹,我不管,你要是替老三出了那錢,就把我的那份還給我,我是不願意給老三一家出的。”
若是白川穹說這話,白老爺子還能罵他一頓,因為他是罪魁禍首,是引起這一切的緣由。
可白川連,白老爺子只能說他薄情,其他的,無法反駁。因為白家的錢,的確有他一份。
“你們,你們都不讓我省心啊。”良久之後,白老爺子長長的嘆息了一句。
白川柏在一旁瞧著,也有些心酸,“爹,這二百兩銀子,我來扛,我不要他們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