吳氏還病的躺在床上不能起,怎麼會哭瞎了眼睛?
一剎那,白家三個孩子都驚了。
將簍子塞給白雲實,讓他把小魚藏回西偏屋,白芍便拉著白微,跟在二伯家的白英身後,狂奔至了堂屋。
“娘,你讓當歸把東西還給我,還給我行麼。”吳氏半躺在堂屋冰涼的青石板地面上,涕淚滿面的看著劉氏,彷彿失去了什麼重要的東西。
“不就是一本冊子麼,當歸還小,玩一玩又怎麼了。”劉氏卻完全不當一回事,只漫不經心的道,“老三媳婦你也是,多大個的人了,還舍不下這麼個東西,咱們白家可沒有這麼小氣的人。”
“爹,爹,你讓當歸把那東西還我行麼?”吳氏見劉氏實在說不通,只好哭著看向白老爺子。
“唉。”白老爺子嘆了口氣,看了一眼抱著東西玩的正歡快的小孫子,又看了一眼吳氏,眼底是滿滿的為難,“老三媳婦啊,當歸很懂事的,他不會亂毀壞你的東西的,你通融一二好不好。這樣,我跟你保證,等待會他不玩了,我立馬把東西還給你,行麼?”
劉氏嘲諷她小氣,白老爺子要她通融一二,吳氏只好無助的拉住白川柏的手,懇求他,“川柏,你把東西拿回來吧,那是什麼,你也知道的對不對,當歸想玩什麼都可以,我都給他,只要把那個東西還給我。”
白川柏臉色很難堪,他兩隻手掐著吳氏的咯吱窩,想把吳氏給拽起來,可吳氏身子軟,就是站不住。
“明慧,你先起來。”他有些焦急,“這青石板太涼了,你會受寒的,快點起來。”
“不。”吳氏絕望了,這個家裡,連最後一個能幫她的人都沒有了。
她的東西,她最寶貴的那個東西,拿不回來了。
面色蒼白的吳氏,捂著臉,痛哭失聲。
一個堂屋裡,劉氏臉上有些得意,還有些不以為然。白老爺子很糾結,有些不好抉擇。白川柏很是心疼,但卻也沒有說些什麼。
至於那個罪魁禍,正抱著東西,偎著白老爺子坐著,眼底露出一絲得意。
這一切,落在了白芍的眼底,讓她再也抑制不住了內心的怒氣。
鬆開白微的手,一把掀開堂屋的簾子,白芍寒著臉,一言不的衝到了白老爺子身邊,左手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抽走那小孩手裡的東西,右手高高揚起。
隨著“啪”的一聲,整個堂屋裡的人都呆住了。
片刻之後,被打的一臉通紅的小孩抬起頭,望了望白芍,又望了望白老爺子,嘴一撇,哇的哭了。
而白芍,寒著臉把那東西放到了白微的手裡,根本不管那小孩的哭聲,直接跑到了吳氏的跟前,要將她扶起來,“娘,快點起來,你身子虛,不能躺著。”
“哎,哎。”吳氏也被眼前的狀況驚呆了,不過她還是配合著白芍的手,再加上後來到的白雲實的力量,慢慢的從地上站了起來。
將大部分身子重量靠到兒子身上,吳氏欣喜的從白微手裡接過一本書,捂在懷裡,露出了開懷的微笑。
這個時候,劉氏才反應了過來,合上了嘴,聲色厲疾的道,“五姐兒,你這是幹什麼,這是你弟弟,你為什麼要打他?”
聽了這話,白當歸哭的更厲害了,且他一邊哭,一邊往白老爺子懷裡靠,惹的白老爺子心疼不已。
“打他?”白芍微微一怔,片刻後,看向劉氏,平聲道,“我什麼時候打他了?我只是把東西搶回來的時候,不小心碰到了他的臉,對吧,姐?”
“恩,就是。”白微在一旁,很兇的瞪了那白當歸兩眼,“敢搶我孃的東西,小屁孩,你是不要命了嗎?”
這話是白芍教的,因為她年紀太小,即使再立威也有限。而白微,非常想撐起這個家,非常想負起長姐的責任,且不在意任何名聲,所以白芍就教她說了這些話。
果不其然的,那白當歸被白微嚇了一跳,連哭聲都停了一瞬,隨後微弱了下來。
“爺,奶。”白芍看了一眼對自己十分不滿的白老爺子,平聲道,“所謂三歲看大,七歲看老,當歸弟弟應該也快六歲了吧,這個時候的性格若是太過分,怕是以後也長不成個好東西,爺奶可小心點,不要慣出來個地痞無賴,到時候,毀了白家的名聲。”
這個白當歸,是錢氏生的二兒子,也是白家最小的一個孫子,前段時間和白老爺子以及白川柏一起去的白家大姑奶奶家,後來白老爺子以及白川柏回來了,他卻被留在那裡居住了幾天。
這些,包括白當歸的年齡,以及經常愛搗蛋,卻被白老爺子溺愛著的情況,都是白微方才告訴白芍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