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現在,我要你給我敷藥。”黑衣人沉默了片刻,沉聲道,“方才我翻牆進來的時候,包裹掉在了院子門口附近,你去找一找。”
都說了是幫忙,可這人說的話卻像是在吩咐人一般。
白芍不悅的撅起嘴,卻還是順從的去大門附近摸索了一番,找到了一個包裹,從裡面掏出一個精緻的白玉瓷瓶,並倒出了不知名的藥粉,敷在了黑衣人的傷口上。
那汩汩流淌著鮮血的傷口,即使是白芍這個門外漢,也一眼能看出來那是被利刃砍傷的。
白芍抿著嘴,雙目凝重,手腳利落的將黑衣人的傷口用撕下來的衣裳包裹結實。
“剩下的藥我放回那個包袱裡了。”見那黑衣人氣息穩了一些,白芍後退了兩步,一邊與黑衣人拉開距離,一邊指著他身旁的黑色小包袱,小聲道,“我等一會就要走了,你……你自己照顧好你自己。”
黑衣人抬起眼皮看了她一眼,“怕是走不了了。”
“什麼?”白芍大驚失色,“我都幫你包裹好了,你不能言而無信……”
話未說完,遠處傳來了雜沓的腳步聲,讓白芍驚恐的閉上了嘴。
“你,這幾家,敲門進去,就說我們在捉賊,要是不讓檢查,賊躲他們家裡,損失的是他們。”
“你,這幾家,速度要快點,要是讓人跑了,桑媽媽饒不了我們。”
耳聽著有人往這個黑黢黢的小院子裡走來,白芍著急的站了起來,“你能不能走?他們就要過來了,咱得躲一躲。”
黑衣人看了看她一眼,眼底劃過一絲詫異。
方才還怕自己怕的要死,危險關頭卻沒有將他拋下。
雖是個小女娃,卻也當得上有情有義了。
“你走吧。”黑衣人微微垂了眼角,“我傷勢太重,動不了。”
一動,方才堪堪止住血的傷口,一定會再次瘋狂流血。
到那時,他就真的折在這裡了。
白芍有些糾結。
到底是走還是不走那。
她走了,這黑衣人躺在這裡,被發現了,肯定是要捉回去。
他身受重傷,一旦那些人粗魯一些,他傷口再次崩裂,鐵定沒命。
不過,這跟她白芍有啥關係。
畢竟她一個小女娃,自保還難,有何能力去保護一個不知為何身受重傷的黑衣人。
可是這轉了方向,還沒抬腳,白芍的心就被濃重的愧疚感給包圍了。
黑衣人不壞,這是白芍來自於成年女性的直覺。
一個不壞的人,就這樣死掉,好像太過於讓人惋惜了。
並且,還是被自己連累的。
這就更讓人內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