連九棋笑道:“你取永安當鋪這個名字,就是為了紀念刑仁舉吧?”
刑術搖頭:“對,是為了紀念,可是人為什麼要紀念呢?無非就是為了提醒自己,不要在某些事情上重蹈覆轍。”
田煉峰感嘆道:“沒想到奇門竟然是一個天大的謊言,不過說實話,我還挺佩服刑仁舉的,他為了一個謊言,做了那麼多事情,還搭上了自己的性命,要是我,我肯定撒手不管。”
馬菲道:“刑仁舉也是被矇在鼓裡的可憐人,其實最清醒的還是張墨鹿,只有他看透了事情的本質,從始至終都沒有改變過。”
刑術補充道:“還有我師父,其實師父並沒有真的去深究奇門的真假,只是他透過自己人生的經驗,告誡自己和身邊的人,有些事情之所以會成為秘密,原因就在於那可怕的未知。”
連九棋拍了拍手:“好了,今天開張大吉,我們吃完飯,好好收拾收拾,該正經做買賣了,咱們的後半輩子,就指著這間當鋪了!”
眾人笑著,正要往店鋪裡邊走的時候,傅茗偉卻忽然間從拐角處走了出來。
大家看到傅茗偉之後,都有些詫異,刑術迎上前道:“傅警官,沒想到你也來了,來,進去喝一杯吧。”
傅茗偉搖頭,嚴肅道:“刑術,我是受人之託,前來邀請你、馬菲小姐以及連九棋先生,去一個地方的。”
刑術立即道:“傅警官,我已經說了,我……”
傅茗偉抬手打斷他的話:“刑術,別推辭,我並不是要強迫你做什麼,而是在執行命令而已。”
連九棋問:“傅警官,咱們都是朋友,有話直說吧?是不是錢修業一案又有什麼麻煩了?”
傅茗偉搖頭:“車在外面等著,等到了地方,你們就知道了。”
連九棋、馬菲和刑術三人對視一眼,刑術見傅茗偉那模樣,知道他是認真的,只得轉身道:“煉峰,麻煩你看鋪子了。”
說完,刑術道:“傅警官,走吧!”
刑術等人坐上了那輛玻璃全黑的商務車,上車之後他們才發現,他們所坐的車後與駕駛室完全是隔開的,不僅從外面看不到車內,從車內也無法看到外面,就連白天黑夜都分不清楚。
連九棋有些不安,問:“傅警官,你到底要帶我們去哪兒?”
背靠著駕駛室坐著的傅茗偉,微微搖頭:“說實話,我也不知道。”
馬菲有些緊張,握了握刑術的手,刑術問:“什麼意思?總不至於……”
“別瞎想!”傅茗偉搖頭道,“只是為了保密,既來之則安之。”
汽車足足行駛了四個小時,在眾人都昏昏欲睡的時候,終於停了下來。
車門被開啟的時候,刑術才發現汽車已經駛進了一間巨大的倉庫當中,倉庫內漆黑一片,伸手不見五指,能看到的只有兩個穿著黑色西裝,看起來文質彬彬的年輕人。
不過,刑術等人還是從那兩人的站姿,以及他們的眼神判斷出,他們是軍人。
等刑術四人下車,商務車又後退著駛離,很快便消失在黑暗之中,刑術也不知道那司機在沒有光線的前提下,是如何看清楚周圍環境的。
“這是什麼地方?”刑術四下看著問。
傅茗偉搖頭,眾人都只得看向那兩個穿著黑色西裝的軍人,但兩人只是站在那,一言不發,就像是兩座雕像。
突然間,在他們十來米外的地方,頂端的數盞聚光燈開啟了,照亮了在下方的那座鐵宮殿,與此同時,原本荷槍實彈站在鐵宮殿四面的八名武裝人員也朝著各自正前方的黑暗中跑去,很快便沒了蹤影。
“搞什麼?”馬菲皺眉看著,但她也知道,這是一種高階別的安防措施。
刑術、馬菲、連九棋和傅茗偉朝著那座鐵宮殿走去,刑術邊走邊問:“鐵宮殿為什麼會在這裡?”
傅茗偉搖頭:“我不知道,其實我也是客人。”
“從今天開始,你就要成為主人了!”一個聲音從黑暗中響起,眾人扭頭,看向右側的黑暗中,只見一個穿著黑色風衣,留著平頭,卻失去了一條手臂的男子站在那。
男子的年齡看起來也不到四十歲,渾身上下都透露出一股神秘的氣息,就好像是來自於另外一個世界。
“請問您是?”傅茗偉開口問道,而那男子則走向鐵宮殿,站在那扇大門跟前,背對著刑術他們。
“幾千年前的人,竟然能做出這樣的東西,真是令人驚歎,你們難道不想知道古人是用什麼辦法做出來的嗎?”男子站在那,微微側頭道,“在現代,我們將破除迷信的方法叫做科學,而在古代,卻將迷信視為那時候的科學,也就是廣義上的古科學。”
說完,男子轉過身來,走到刑術等人的跟前,與此同時,也是一身西裝的墨暮橋從他的左側走出來。
墨暮橋很無奈地看著刑術等人,卻沒有說什麼。
“從今天開始,墨暮橋就是我的助手了,同時進入服刑期。”男子朝著刑術伸出手去,“對了,我忘記做自我介紹了,我叫詹天涯,是中國古科學部現任部長,我一直都在留意各位!”
詹天涯說完,臉上終於出現了笑容。
《奇貨》(全書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