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為什麼?”書生小聲詢問。
“因為——”路人丁賣了一個關子,“那天晚上張公子發現那姑娘不是處子!”
“還有,東城的韓公子為了這女人和李少爺打了一架。”
“臨城的······”
流言越傳越離譜,最後竟傳成了安陽城四大家的家主為了她爭風吃醋
燭龍傳音給當康;“嘖嘖嘖!有意思!事情變得越來越有意思了,我之前在你袖子裡待著,不知道那姑娘長什麼樣。若是有機會的話,我也想去看看這麼惑人的姑娘究竟長什麼樣子。”接著傳來咽口水的聲音。
當康抿了一口酒,笑而不語;“你怎麼看!”
燭龍探出腦袋:“方樂英是個地地道道的賤人,眼下不過是看夢姑還有些用處才這般殷勤。”
“不是。”當康淡然道。
“哦——那你就是想問。我對夢姑這個人的印象怎麼樣是嗎?我同你說實話,不過這夢姑也是個十成十的蠢貨。小爺我一騙一個準的那種,早知道她是這樣的女人,何必兜那麼大圈子去找蜀平遙方樂英兩個混小子幫忙了。
小爺我化身成人,只消站在那個女人面前。那姑娘一準投懷送抱上趕著過來要嫁我,到時候——哎嘿嘿嘿”
“我想問你覺得夢姑會用玉佩嗎?”當康握著酒杯的手小幅度的顫抖著。
燭龍在袖子裡,感覺到胳膊帶動袖子輕輕的晃著,不由的在心中想著:“那記憶真的那麼重要嗎?如果那麼重要為什麼不直接把夢姑身上的靈魂碎片搶來呢!為什麼非要等對方來求呢?奇哉怪哉——還是說是夢姑額那個姑娘本身有問題?不能硬搶?”
“為什麼不直接把東西搶來呢!”燭龍是一個心裡藏不住事情的人,心裡想了一會兒發現想不明白就直接開口問了。
當康的眼皮跳了兩下,沉默了好久才回答;“白澤說,要自願!”
燭龍沉默了。
······
“婚期訂到下月初三了,還有什麼需要準備的嘛?嬤嬤幫你準備準備。”嬤嬤走到夢姑身旁,一隻手搭在夢姑的肩膀上,夢姑繡嫁衣的手停下了,“夢兒,你自小在花樓里長大,在你們那一撥姑娘裡我最喜歡的就是你,因為我覺得我們很想,所以把你當閨女養著,十年彈指一瞬,一轉眼你就要嫁人了。嬤嬤我還真有點不捨得了!”默默說著,眼眶裡蓄上淚水。
“嬤嬤待夢兒的好,夢兒都知道。”夢姑放下針,手按在嬤嬤的手上,緩緩的說,“嬤嬤,嫁給方郎,對夢兒是一件好事啊!方郎那般愛我,明知我是花樓女子還願意許我十里紅妝來娶我,這樣的一個人嬤嬤還有什麼好擔心的呢!”
嬤嬤抿嘴,想起那天方樂英偷看別的姑娘的樣子,硬擠出一個笑;“也是。是我多想了,但是夢兒你要記住,方家不比花樓,做事多留一個心眼兒總歸是好的。你這孩子聰明是聰明,就是這性子太過單純,容易被人騙。”
夢姑拍了拍的嬤嬤的手,仰頭衝她笑笑;“嬤嬤安心便是!方郎會保護我的。”夢姑說的篤定,但嬤嬤卻仍無法放下心來。
嬤嬤嘆了口氣,不在說話。
夢姑起身將自己縫了一半的嫁衣拿起來顛了顛,瞄了一眼確定已經把嫁衣展開以後在自己身上比了比,欣喜的衝著嬤嬤問著;“嬤嬤,好看嗎?”
嬤嬤看著她,兩隻手攥緊又鬆開。姑娘臉上帶著一股子名為幸福的情緒,惹得嬤嬤將想說的話都嚥下去了。
說來也是奇怪,一個在花樓裡生活了十年的姑娘怎麼會有這麼清澈的眼睛和內心呢!
方樂英許的是十里紅妝,因為在安陽能用十里紅妝的只能是妻子,所以夢姑縫製嫁衣用的是大紅色的布料,縫製紋樣的線走的是金線。
那紅色的布料映的夢姑的臉都暖暖的,看上去多了些屬於少女的嬌憨。
“好看!”嬤嬤眼中的淚滾落跌到胸前的衣服上,不知道是不是她的錯覺,她總覺得淚滴到的地方燒的心口疼,“夢兒啊!能不能不嫁?”這可能是嬤嬤這輩子第一次說話這麼直接。
“為什麼?”夢姑喊道,“嬤嬤,是不是怕夢兒走了,夢躍居的客人
少了?”
嬤嬤被她的話噎了一下,也無怪乎她這樣想,嬤嬤平日裡是愛財了些。
“沒事的嬤嬤,等我嫁給方郎後我每個月都叫他往這裡送點錢。他那麼愛我一定會同意的。”夢姑說著,也不等嬤嬤答話,專心的把嫁衣上的線挽個疙瘩,又針去掉;“嬤嬤,我穿上給您看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