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方父走後一個穿著紫色袍子的俊俏小生從月亮門後離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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別院,燭龍揮了下短小的爪子收了鏡子,冷著一張臉望向當康:“方樂英都聽到了,你猜猜方樂英會怎麼做。”
“不知。”當康不知道從哪裡弄出一盤殘棋,坐在一旁擺弄著,聽到燭龍的問話後隨口應著。
“如果——他知道這件事還想還想著走捷徑求長生,我能不能先去殺了他!”燭龍瞪著眼他周圍的一小片空間肉眼可見的扭曲著。
“不能。”當康隨手一點,那片扭曲的空間就恢復了平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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蜀平遙在方樂英房間裡等他好久了,直到中午的時候方樂英才從外面回來,他臉上的神色複雜。
“聽到了?”蜀平遙吊著一張臉說著,他真的很難給這樣的一個人好臉色。
方樂英連聲否認,眼神躲閃。
“我知道,你聽到了!”蜀平遙的話裡帶著一絲篤定,眼睛裡的光芒冷的駭人,他想,“如果這人,說出的話有一個字透露著想要用他父親的命換長生,事了之後一定取他狗命。”
方樂英的身體抖得像篩子一樣,強忍著心中的懼意說道:“沒有。”
“好吧!”蜀平遙答得十分敷衍,“我幫你取當康血肉,但是——你需要騙那個姑娘召喚當康。”
“好!”
三天後,方樂英再次走進夢躍居,但是卻不是來找夢姑的。他撩起袍子,三步並作兩步的走向夢躍居二樓最後一個屋子,嬤嬤在哪裡等他。
平日裡嬤嬤總是在夢躍居一樓徘徊,一是好幫花樓裡妮子處理難纏的客人,二是遇見初次來的金主,可以上前去介紹一下夢躍居。
此時平日裡處事圓滑,見人笑臉相迎的嬤嬤第一次冷著臉坐在二樓的雅間裡等客人。這樣嬤嬤,花樓裡的姑娘們還是第一次見,故而好奇的丫頭們將而後最末的雅間圍了個水洩不通。
方樂英走雅間門口的時候正好撞見這一幕,他偷偷看了幾眼好看的姑娘,才出聲喊道:“姑娘們讓讓,讓本公子進去。”
鶯鶯燕燕散出一條道,讓方樂英可以走進去,他一邊走一邊偷偷打量著周圍的姑娘。花樓的女子對於男子的眼神是最敏感的,膽小的姑娘頷首,膽大的姑娘回了一個媚眼,嬤嬤冷冷的看著這一幕沒有說話。
方樂英進屋,看著嬤嬤一臉真誠的說著:“嬤嬤,我來有兩件事相求。”
“不必詳說,之前的拜帖上面寫的已經十分明瞭。”嬤嬤說道這兒臉上才蒙上了淺淺的笑意,“你說要幫夢姑贖身,還要許以十里紅妝從這花樓將夢姑娶走。不知方家主做何感想?夢姑在安陽城是個出名的——”嬤嬤頓了頓眉頭高高皺起,好像是在想用什麼合適的詞說夢姑的身份,“清倌兒,交好的富家公子更是不勝枚數——公子三思。”
十里紅妝把門外的鶯鶯燕燕砸了一個跟頭,嬤嬤斜了一眼她們說道:“都去忙活吧!”
等門外的姑娘散了,方樂英才繼續說道;“我已經稟報過家父了,家父向來寵我,雖然有些不願,但在我百般相求後仍是答應了。我一定要娶她。夢姑跟別的姑娘是不一樣的,她是我這一輩子遇見最好的姑娘。交好的公子哥多也沒關係,方家在這安陽城還是有兩分薄面的,他們若是敢——那我不介意讓他們吃些苦頭。嬤嬤儘管放心——”嬤嬤聽到那個“還是有兩分薄面的”的時候眉頭跳了兩下,方樂英他爹是安陽城最大的鹽商,說句不客氣的話,他爹跺跺腳這安陽城都要抖三抖,嬤嬤想到這兒心裡就泛苦,她想;“若是這方公子是個真心的,那夢兒的餘生也能過得好些。但是見著方樂英進門時看姑娘的樣子,就知道是個浪蕩的。此刻這人一心求娶。
還是不要觸黴頭了,私下裡勸著點夢兒吧!”
“既然方公子如此誠心,奴也不便阻攔,”嬤嬤說完站起身子,臉上帶著淺薄的笑意,“方公子擔待,拜帖中提到,希望夢躍居能成為夢姑娘家,奴才嬌縱了一些。”
“無妨!夢姑向來是把嬤嬤當母親看待的,贖身錢放這裡了。”方樂英上前兩步,將厚厚的一沓銀票放到嬤嬤身旁的桌子上。
“那公子去夢姑房裡吧!出了這樣大的事,夢姑那妮子與公子定要有許多的話聊。奴就不打擾了!”嬤嬤說完,就起身走出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