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陽城的晚上十分寂靜,一個姿容豔麗的姑娘站在暗處,一條紫色的小龍在她身邊飛舞。
““站了半天了啥也不做,女的路過你不劫財,男的路過又不劫色,難道你是在等愛情?”那小龍說著揚了揚臉,如果走進看的話就會發現這個小龍的模樣和平日裡看到的龍很不一樣。他頭的部分是一個人頭,小拇指指甲蓋兒大小,說話時搖頭晃腦的樣子,叫人覺得像是他那細長的身子承載不住他的頭似的。
“說話,悶葫蘆,你這幅樣子站在這裡會嚇到小朋友的!”
“哎!我燭龍怎麼這麼命苦啊!”燭龍說著,身體在空中打了個旋,然後用短小的龍爪子點了一個地方,那個地方便幻化出一個紫玉般的鏡子,燭龍對著鏡子欣賞了一下自己的臉“像我這麼帥氣的人,怎麼就遇見了你呢!三句話蹦不出一個屁來,再這樣下去我覺得我臉上的皺紋都要多上五六條了。嘖嘖嘖——可憐了我這麼好看的臉了!”
那姑娘似乎覺得煩了揉揉眉心,冷聲說道:“安靜。”
“別啊!當康!”燭龍喊了兩聲,苦著一張臉看著當康,“你那袖兜小的可憐,可別讓我再回去了!”。
“安靜。”當康抿嘴看著他,下了最後通牒。
燭龍只得閉嘴,耷拉著尾巴飛向當康,在她的肩膀處落下。
街上的行人少得可憐,零落的打更聲從遠處傳來,當康從黑暗的地方走出仰臉看了看月亮,眉頭微皺好像是在等待著什麼。燭龍待在當康肩膀上無聊極了,左看看右看看不經意間就看到了這一幕。
當康面板很好在月色下透著白光,高鼻樑鳳眼柳葉眉,嘴唇薄薄的,頭髮隨意的束著,瞧著像是月宮的仙女下凡似的。
雖然這張臉已經見多好多遍了,但燭龍還是看呆了,直到精衛出場的時候才被驚醒,精衛的出場方式著實有些騷包,她踩著由青色的鳥兒組成的光路自天而下,手上的蝶戀花花瓣化作兩隻蝴蝶,飛到她腦袋兩邊變成了兩朵淡綠色的頭飾。
“當康姐姐,久等!”精衛個子比之當康矮的多,臉圓圓的,眼睛像是神將天上的星星摘下來安到她臉上了似的,眸光亮的惑人。
當康低頭看她,搖了搖頭。
精衛有些失望的看了看裙子,又晃晃寬大的袖子,心裡想著:我今天不好看嗎?為什麼當康姐姐看見我的時候都不笑了。
“說正事。”當康的表情冷的像石頭。
燭龍覺得當康說話太冷淡補了一句:“小姑娘今天很好看啊!就是安陽城的晚上涼,你穿的裙子才到大腿可能會冷。”
精衛得了誇獎但是並不開心,垮著一張臉說著:“下一片在一個娼。妓身上。那女子的名字叫做夢姑,是夢躍居有名的花魁。這就是燭龍嗎?”說到這兒時精衛挑眉,手指筆畫了一下,“傳聞燭龍睜眼為晝,閉眼為夜,吹氣為冬天呼氣為夏天。怎麼本尊看上去反倒像一個蚯蚓呢?”燭龍聞言臉都紫了,剛想開口回話就被當康的眼神逼得將到嘴邊的話嚥了回去。
“說完了。”當康扯出一個僵硬的笑。
精衛的動作頓了一下,撓了撓頭才接著講道:“沒有,那個妓。子有個姘。頭,好像姓方。”說道這兒精衛衝當康俏皮的眨眨眼,“好了,我說完了。姐姐再見哦!”精衛說完打了個響指,身體化作點點星光隨風消散了。
精衛來的慢走的快,當康已經習以為常了,燭龍倒是有點苦悶,他覺得精衛走後他身邊連一個說話的人都沒有了。
當康在原地站了一會兒,把燭龍纏在袖子上施了個術飛向空中環視四周,而後飛向城市正中央那個燈火通明的地方。
夢躍居不愧是安陽城內最大的銷金窟,已經是亥時了,夢躍居的大門處還是人流湧動,燭龍從當康的袖子裡探頭 看著這一幕不禁讚歎道:“煙花柳巷多金主,這話果然不作偽。”
當康點頭,這一點頭就遭了,燭龍像是被開啟了話匣子似的。
“當康,你那記憶對你那麼重要嗎?還有你怎麼和一個悶油瓶子似的能不說話就不說啊!我認識你這麼些年你給我說的最多的就是安靜!安靜這兩個字共二十畫,我倒著都能寫出來了!是本龍不帥氣了嗎?我這張臉沒有魅力嗎?你怎麼連句話都不願意和我多說啊!是因為失憶自閉了嗎?康康我給你說——沒關係的——”當康嫌他聒噪捏了個指決將他的嘴封住,所以“的”字的音被他拖的格外的長。燭龍閉嘴了,眼珠子在眼眶裡滴溜溜的亂轉,細長的身子在當康的袖子上不規律的扭動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