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人一前一後,從屋頂上跳了下去。
目送離陽離開後,離言轉身進了屋。
自那日做了那個噩夢之後,她便再也不敢入睡了。夢中的景象並不算駭人,但她總是會將離陽的臉放在那具屍體上,雖然她每次都會告訴自己離陽還活著,可她還是忍不住去想,萬一死的那個人就是離陽呢。
她仔細觀察了一陣,現在的師兄確實是真的師兄沒錯。這時候,她就開始責怪自己。當初學觀星的時候,她為什麼沒有好好學呢?
離言躺在床上,輾轉難眠。為了避免再想起她的師兄,於是她決定想點兒別的。
結果,第二天,她還是從惡夢中驚醒了。
這次倒不是她師兄出事了,換成她自己了。夢裡她找到了父母,一開始他們相處的還挺好,結果到了吃飯的時候,他們突然拿出一口大鍋說要吃了她。
離言猛地坐了起來,她摸了摸頭上的冷汗,深呼吸了一下。眉頭不由得皺了起來,雖然師傅一直告訴她,她的父母是有不得已的苦衷才放棄撫養她,但真的是這樣的嗎?
離言推開門,看著碧波如洗的天空,但卻一點兒都開心不起來。她以前做噩夢,頂多就是被師傅罰抄書,最可怕的也就是被大蛇追到山崖,她現在做的這都是些什麼夢。不是師兄死,就是她死。接下來,又該是誰了呢?
“小師叔,我們還去練拳嗎?”司遠小心翼翼的問道。
“去……吧。”
離言還是跟著司遠去了,而且這次,她格外的認真。甚至,在收拾行李的時候,她還把自己珍藏許久的拳譜都交給了司遠。
“小師叔,這個我不能要。”司遠推辭道。
離言大手一揮,道:“我不在的這段時間,你就照著這上面練,等我回來,我會驗收的。”
聽了這話,司遠更不想要了。就算他從現在開始,沒日沒夜的練,也不可能打過小師叔的。
離言拍著他的肩膀,叮囑他道:“好好練。”
“謝小師叔。”司遠整理了下心情,道:“我一定會好好練的。”
司遠主動承擔了為離言搬行李的重任,離言樂的清閒,拿著斬雲跟在他的身後。
雖然以前,她也不是經常住在這裡。但是這次她的感覺很不一樣,總覺得她以後好像就沒什麼機會回來這裡似的。就連她門前那朵小白花,她都覺得有些捨不得。
離言搖搖頭,將腦子裡這些天馬行空的想法都甩了出去,她怎麼可能會不回來呢。她還有寶貝在這裡,她肯定是會回來的。
“六師姐。”離言看了看她肩上的藍皮包袱,驚訝道:“您就帶這麼點兒東西啊?”
“我已經放在馬車上了。”
等到了山門前,離言一眼就看到了馬車上的大箱子。果然是,已經放到了馬車上了。
大家站在山門前,聽著賀清、程靈淵和韓盈挨個囑咐他們,路上小心,不要惹麻煩,有事兒就傳訊息。雖然他們年紀是大了,但還沒有老到不能下山的地步,有人欺負敢欺負她們徒弟,那也是不行的。
足足說了一炷香的功夫,這才開口讓他們下了山。
郭華、司遠和衛揚將他們送到了山下。
下了山,他們就得分開了。
離陽一行人要北上進京,而阮向天和離陽則需要往南走。
成安看著阮向天,嘆氣道:“老四啊,不是我說你。跟外人說話,沒有你想的那麼可怕。你跟老七一起,也不能老是讓他說話,你說是不是?”
“沒事兒。”他轉頭看向離陽,道:“七師弟,以後有外人在,你就當我是啞巴好了。”
“……”成安一甩手,“得,你愛怎麼樣就怎麼樣吧。”說完還給了離陽一個同情的眼神。
“行了,都快晌午了,再不走,天都要黑了,快走吧。”阮向天道。
“再見。”成安抬手道。
阮向天當即翻身上馬,離陽對著離言揮了揮手,也上馬走了。
“大師兄,那我們也走了。你們也早點兒回去,不用送我們了。”
離言在後窗,不停地對他們三人揮手。衛揚一開始回應了她,不過很快他就放下來了。就只有司遠,一直在對她揮手。直到,再也看不到他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