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裡面關著瘋子,你不要過去了。”
“瘋子喝人血,很恐怖的。”
“他會打死你的。”
“是啊。”
......
雖然,他們確實害怕她的眼睛,但她畢竟救了他們,還是有人念著她的好的。
離言腳步一頓,道:“你們快走吧。”
離言身量極高,加之她又刻意壓低了聲音,竟無一人發現她是女子。
隨即,她便頭也不回的朝那扇緊閉的鐵門門去了。
活命的希望就在眼前,早已經有人走向了出口,剩下的人見勸阻無果,便也不再管她了。
聽著身後嘈雜的腳步聲,鐵門前的離言拿鑰匙的手微微顫抖了一下。
開弓沒有回頭箭,她早就回不了頭了。她閉了閉眼,在心中默唸了幾句往生咒。接著,她毫不猶豫的開啟了厚重的鐵門。
鐵門開啟後,哀嚎聲清晰地傳入她的耳中。
待看清被鐵鏈鎖住的人的面孔後,離言瞳孔微縮。雖然面前的人衣衫襤褸,面白如紙,但離言還是一眼認出了他——梁王世子皇甫毅。
皇甫毅是為了太子大婚進京的,但他並未趕上太子第一次大婚,離言與太子成婚將近半月,他才到達京城。那時,太子身子才有好轉,因此並未出席他的接風宴,離言也未能出席。
永平侯府的世子夫人乃是梁王嫡長女皇甫珊。侯府三爺楚天闊的妻子邵明葉,乃是離言的二師姐,此事鮮為人知。那日,世子夫人宴客,恰逢邵明葉夫妻也在京城,離言便求了皇后去了永平侯府一趟。她便是在那時候,見到了皇甫毅。
離言皺眉看著皇甫毅,三日前,她曾在街上看到過他,彼時的他面色紅潤,絕非現在這般。且,梁王世子失蹤乃是大事,但京中卻並無任何訊息傳出。再看面前之人身上已結痂的傷疤,乾裂的嘴唇,乾枯的頭髮以及破爛的衣衫,這絕非三日便能造成的。如此,便只有一個解釋了,外頭的那個是假的。
離言嘲諷道:“國師當真是好本事,堂堂梁王世子,竟也是說囚便囚。”
不知離言的哪句話觸動了他,他突然用力的掙扎了起來,似是想要掙脫鐵鏈。眼神兇狠,眼中隱約還有紅光閃過,處處都透露著不詳。
離言卻並不害怕,退也未曾退過半步。她只是靜靜的看著拼命想要掙脫鐵鏈的梁王世子,微微眯了眯眼。梁王兩女一子,皇甫毅是他唯一的兒子。若是被他知道了自己唯一的兒子,被朝月這般對待,他定然不會善罷甘休的。想來朝月也是知道這一點,所以才會在外頭放個假的。
“你這般,便是出去了,也活不久了。葉落歸根。往南走,回家去吧。記住,就算死,也一定不要死在京城。否則,你會屍骨無存的。”
聽了這話,梁王世子當真安靜了一會兒。
離言便趁著這一會兒的功夫,開啟了困住他的鎖鏈。
鐵鏈開啟的瞬間,蓬頭垢面的梁王世子嗖的衝出了鐵門。離言緊隨其後,跟著一起出去了。
犯人們早就被巡邏的侍衛和羽林衛發現並且交上手了。
喊殺聲、哀嚎聲、刀劍碰撞的聲音,此起彼伏。
看著地上的侍衛、犯人的屍體,以及嘶吼著衝進人群的梁王世子,離言又在心裡默唸了幾句往生咒。
隨即,她縱身躍上房頂,向著西北方向去了。那是國師府藏書樓所在的位置,她要找的東西,就在那裡。
在路過柴房時,她拿出懷裡的火摺子,不偏不倚正好扔到了門外的火油上。
火很快便燒了起來,而這一切,都與離言無關了。她的眼裡,就只有那矗立在西北方向,四層高的精緻小樓。
國師府的人都在圍剿犯人,還未有人注意到柴房起火。
起初訓練有素的羽林衛和護衛們佔盡了上風,但在皇甫毅加入戰局後。局勢一下子就扭轉了過來,皇甫毅不僅速度奇快,力氣極大,他還不怕疼,他身上已經有好幾處傷口了,左前臂的傷口最深,已經看到了森森白骨。然,他卻是一點兒感覺也沒有,只是一味的往南走,而阻礙他的人都沒有好下場。無論是犯人,還是侍衛。
犯人們見他如此,也越發的神勇了,只要離開此地他們便自由了。
皇甫毅不知疲倦,不知痛苦,將手中的長槍揮的虎虎生風,逼得侍衛們完全不敢近身。很快,便為眾人開闢出了一條逃生之路。
這時候,柴房的火也燒旺了起來。府裡的下人們,也都醒了過來。
在一片呼喊聲中,離言提氣,縱身一躍,幾個起落,輕巧的落在了藏書樓樓頂。
樓中遍佈機關,若貿然進去,定會觸動機關,到時不只她想要的東西拿不到,她人也得陷在裡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