鄢子月見駱管家回了屋熄了燈才收回了視線,轉看向遠方的弦月火山,不知道為什麼,自從搬到康王府之後,總會做一些稀奇古怪的夢,醒來之後卻又記不清了,但能肯定是有什麼東西一直的召喚自己,而這種召喚自己的力量每每在看著弦月火山的時候特別強烈,想去那裡探個究竟,理智告訴自己現在還不是時候。
第二天夜裡,差不多是同樣的時間,鄢子月卻見著有人來找駱管家,從身形上看得出不是昨天的那兩位。駱管家和他們在屋裡談了有半個時辰,便送他們出了府。鄢子月斷定駱管家該是有事瞞著自己,以前就算了,但自己現在已經回了康王府,那就是康王府的主人,任何事情自己都有權知道。鄢子月決定白天的時候再試一試駱管家,看他會不會說實話,不然只好晚上逮他個現形了。
次日,早膳之後,駱管家來請安,鄢子月看他一臉倦意,心神不寧的樣子,問道:“駱管家可是有什麼心事,如果事關康王府,不如告訴我”?
“公主,我哪有什麼心事,只是近日身體不適,沒睡好罷了”。
“是嗎?那駱管家可要保重身體啊,不要太操心得好”。
“謝公主關心,我會注意的”。
“對了,我聽聞說是這兩天有人來找你,好像很著急的樣子,想必是找你幫忙吧,如果不是什麼大事,能幫就幫好啦,總不該將人趕出去”。
“公主可是聽哪個家奴說,絕無此事”, 駱管家沒有想到鄢子月會是另有所指,單純以為是鄢子月聽錯了閒言,對傳話的家奴有些微怒,便補充道:“公主,是我對家奴們管教不周,以後一定嚴加管教 ”。
“好…知道了,你下去吧”。
駱管家走後,鄢子月看著他的背影有些失望感。
昃離接了籌集錢兩的事情後,忙得不可開交,召了內庫司、典戶司、典稅司、典農司和典商司的司承商議,在屢清楚這一年的賦稅和支出等帳冊後,勃然大怒,一國的賦稅收入上繳不足五成,而支出項卻模糊不清,居然還有預支項,看著這些東西,只覺得心力交瘁,這些年一個人苦苦支撐的整個火鳳國,顧著東邊顧不到西邊,加上白岐私心越來越重,公主們還年幼,朝中的重臣都漸漸老去,精力不及,而年輕的官員們大多沉於爭權奪勢,真正實幹的國家棟梁越來越少。
昃離打發了眾人先下去,自己一個人待著,愁眉不展,想起了康王鄢莫羽,一去十幾年了無音信,不知是死是活,若他有朝一日回來,怎麼交待,怎麼對得起他的重託啊,還有月兒,將來她接管的是一個外表宏偉壯觀內裡卻已經空乏無力的火鳳,讓她如何為繼。
昃離臉色凝重,整個人憔悴不堪,看著眼前的帳冊,有一種欲哭不淚的感覺,可現實已然如此,長嘆一聲,揉了揉眉心,思索著先解了糧餉的當務之急,其他的只能慢慢再理了。
入冬也過去半年月了,日頭越來越短,很快夜色便籠罩了下來。鄢子月立在露臺上,一襲蘭色的束身錦袍,一件青色的貂裘披風,墨髮高高挽起束成一個馬尾垂落下來,素淨白皙的臉上平淡如水,只有雙眸熠熠,印著遠方的弦月火山口,閃著若隱若無的紅光。
剛進亥時,康王府後門進來三個人,一路來了駱管家的房門外,駱管家開門讓其進去了。鄢子月嘴角一抹輕笑,算好了時間,從露臺上飛躍而出,掠過幾個屋頂,來了駱管家的所在的院落,立於院中,看了一眼駱管家的房門,有一絲糾結。
不一會,門開了,鄢子月上前,與來訪的三個人打了個照面,三人皆是一驚,看著鄢子月半天沒反應過來。駱管家見是鄢子月,頓了一下,一時不知道說什麼。
“駱管家,不介紹一下麼”?鄢子月話雖平淡,但語氣卻是不容拒絕。
駱管家聽著思索了片刻,像是下了什麼決定一般,鬆了口氣道:“公主,不對,少主,我其實是無極門參太堂堂主,這一位是紫雲堂堂主雲揚,這一位是紅英堂堂主紅娘,這一位是青翼堂堂主韋青”。
“屬下見過少主”,三人齊聲抱拳行禮道。
“無極門?駱管家,安排一下,我們正廳說話吧”。
“是…”,駱管家引了三位堂主一起進了康王府的正廳坐下。
三位堂主的眼睛一直在鄢子月身上打轉,一臉的狐疑看著駱管家。
駱管家看了看三人,又看了看鄢子月,轉向三人道:“少主是聖女和康王的女兒”。
“難怪啊,我說怎麼少主長得這麼俊啊”,紅娘笑容嫵媚的看向鄢子月。
“紅娘,不得無禮”,駱管家扭頭道。
“無妨”,鄢子月莞爾一笑,煞是好看,下一秒臉色一沉道:“駱管家,你們這幾日都在談什麼,我能知道嗎”?
駱管家一驚,這麼說公主不是今天撞破,原來…那白天問我的話,是在試探,定睛看了看鄢子月,見她認真的模樣,心中便有數了。
“考慮好了嗎?我是不是可以知道呢”?鄢子月說話間氣場十足,大有不能拒絕的意思。
駱管家回頭看了一眼三人,三人皆是無主意。駱管家定了定神,問道:“少主,是一定想知道所有的事嗎”?
“那就要看你說的是什麼事囉”?鄢子月微微一笑道。
“好…少主,你稍等,我去去就來”,駱管家轉身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