鄢子月回院後看見昃離後,下意識的看了一下掛在腰間的紫雲佩,然後揚著笑臉走了過去。
“義父...我回來了”。
“嗯,又上哪了,一上午都不見人”?
“沒上哪,相國寺太大了,走走就迷路了,嘿嘿”。
“快來吃飯吧...”。
“好香啊”,鄢子月說著已經開吃了,但見昃離遲遲沒有動筷。
“怎麼了,義父”?
“沒什麼...吃吧”。
“你是不是覺得這一趟不該來哇”,鄢子月想起今天上午的事,便有此一問,不僅是在問昃離,也是在對自己說。
昃離一時錯愕,沒想到鄢子月能一語道破自己的心思,確實在從清海口中得知今日梟皇已經攜眾宮妃嬪和皇子公主提前來相國寺的後園暫住時,便有一種不好的預感。
“義父,你要真的這麼覺得,不如,我們今晚就走”?鄢子月試探性的問昃離道。
昃離聽後遲疑了一下,畢竟是應蘇太傅之請才來的,如今並未見到他人,卻不告而別,總歸不太好。
“月兒,再多呆一日,若仍不見蘇太傅,我們便離開吧”。
“嗯,其實想見蘇太傅,為什麼我們不直接去找他呢”?
“這...”,昃離覺得鄢子月的想法不是沒有道理,只是這裡逍遙國不是火鳳,凡事總不能太過肆意妄為的好。
鄢子月見昃離又不說話了,也就沒再講,一心吃飯。
午後鄢子月躺在軟榻上,看著天頂發呆,也不知道自己在想什麼,摸過紫雲佩放在鼻子下一聞,好香,沁人心脾,一下子就感覺清爽了許多,義父送的東西果然不凡,不覺嘿嘿發笑。
昃離見鄢子月悶聲發笑,雖不知道她在想什麼,但看得出來她對自己送她的東西很是珍視,便沒有追問之前紫雲佩的事情。
入夜之後,昃離讓鄢子月先睡下,自己睡不著,便則在外廳裡獨自品茶,心中隱隱有些預感。果然,不一會院門便開了,可聽到兩人輕微的腳步聲進來。
“大祭司可在”?蘇一在院門喚道。
昃離聽出是蘇一的聲音,便回答道:“可是蘇一”?
“大祭司,我是蘇一”。
“那來人可是蘇太傅”?
“正是老夫”,蘇太傅輕輕一笑答道。
昃離聞言這才起身開啟門,拱手道:“蘇太傅請進”。
蘇軻轉身對蘇一道:“你去院外守著吧”。
“是...”,蘇一應聲轉身離去。
蘇軻進了門來,放下漆黑的斗篷,在桌邊坐下,看向昃離道:“大祭司,多年不見,還能識得老夫,真是難得”。
“我豈會不記得蘇太傅,多年不見,近來可好”?昃離看著眼前的老者,已經不似先前的那般矍鑠,看上去蒼老了許多,消瘦如柴了。
“沒想到那一別,會是十年”,蘇軻似在回憶什麼。
“是昃離沒能早些來看望太傅”,昃離似有愧疚之色。
“不...你此時來更好”,蘇軻看了看昃離接著道:“大祭司,這次老夫確是有要事相求,還望大祭司能鼎力相助”。
昃離一聽心中一緊,能讓蘇軻出面用到這麼沉重的字眼,怕絕不是什麼易事,只怕是與皇室有關,於是給蘇軻又斟上一杯熱茶,不緊不慢的開口道:“蘇太傅不妨聽來聽聽,昃離自當盡力為之”。
蘇軻端起茶杯喝了一口,似有在整理思緒,半天才開口道:“大祭司,可還記得安魃元帥”?
“當然記得,怎麼此事與安元帥有關”?
“不止是安元帥,是和皇室有關...大祭司若有顧慮,此時作罷還來得及”?蘇軻說著看向昃離,那眼中的希冀與期待深沉。
昃離低頭喝茶,若與皇室相關,就不再是個人的私事,牽涉兩國,如有不慎心中斟酌再三後回答道:“蘇太傅,若我卻有顧慮當如何”?
蘇軻雙目一沉似有失落道:“那大祭司就儘早離開為好”。
“蘇太傅,我若走了,你當如何”?
“我...”,蘇軻若有所思的道:“實不相瞞,我身邊已無幾個可用之人,且如今老夫也是代罪之身,被人監視,多可不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