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從鄢子月離開之後,南宮赦總是鬱結難消,心事重重的樣子,這一切都沒能逃過心細如塵的衛夫人。
這一日早膳,趁著南宮遠也在,看了看默默用膳的南宮赦一眼,便道:“赦兒,今日午後就留在府裡陪孃親一起釀薔薇酒吧”?
“什麼”,南宮赦猛地抬頭,回想了一下道:“娘,午後,我得去校場”。
“你不是天天去麼,差這一日無妨”,衛夫人說完看向南宮遠道:“將軍,你說呢”?
南宮遠見衛夫人私下扯了一下自己的衣袖,看懂了她眼神裡的意思,便對南宮赦道:“赦兒,今日就不用去校場了,聽你孃的吧”。
南宮赦本想說什麼,但還是忍住了,回答道:“是的,父親”。
午後,南宮赦回府用過午膳,回了自己的凌霄閣稍稍休息一下,拿出已經鄢子月留給自己的書信,反覆的看著,情緒有些低落。
不一會,衛夫人的貼身婢女來了,喚了南宮赦前去薔薇苑。
南宮赦跟著來了薔薇苑的後院裡,見著衛夫人正在忙著讓人將已經泡治好的薔薇花原漿裝壇。
“赦兒…”,衛夫人見南宮赦進來,便走來拉了南宮赦上花坊裡擇摘薔薇花。
“赦兒,還是你跟娘貼心,讓博兒他幫娘擇花,那可是不幹的,說是男子漢怎可做這女兒家的小事”,衛夫人瞧見南宮赦極細心的摘採者,一壟過去,有模有樣的,接著道:“這小事最是磨人心性,耗費心神,沉不下心來是做不好的,講究細緻,有言治軍不可因小失大,習武也有四兩撥千斤之說”。
“是麼,大哥他向來不喜這個”。
“那赦兒可是喜歡”?
“也不是”。
衛夫人見南宮赦話語不多,人也太精神,心中瞭然,若是打不開他的心結,怕是這孩子要把自己逼成什麼樣,想到此,不覺秀眉一擰,擔憂不已。
“赦兒…”,衛夫人想了想接著道:“娘有些累了,你陪娘去那邊坐會吧”。
南宮赦抬眼看著衛夫人,從她眼裡讀出了憂心的關愛,心中一緊,走了過去,扶著衛夫人到花坊裡的一角休息。
衛夫人坐下,看著近在眼前的南宮赦,一時不知從何說起,只是看著他集合了心愛的男人和自己所有優勢的臉,輪廓清晰,五官渾然天成,俊毅中帶著柔美,身材頎長挺拔,氣宇軒昂,心中燃起不少驕傲來。
南宮赦注意到衛夫人的視線,目光相接,輕啟朱唇道:“孃親,有話不妨直說”。
衛夫人聽言反倒一愣,整理了一下思緒道:“赦兒…你和子月公主…”。
南宮赦見衛夫人提到鄢子月,不覺注意力更集中了,看著衛夫人,只等她說。
“赦兒…孃親這麼說,不知道你能不能理解,那子月公主是王族,註定此生不會平凡,你若一心在她,心中可曾想好了麼”?
“孃親,我不曾想過她是王族當如何?無論她是不是王族也無所謂,我只想要她”。
“赦兒…如若她將來是王女呢,那王夫又豈會只有你一人”?
“王女哇…那到時候再說吧”!
“那好…赦兒,你知為何我中意於你父親麼”?
“嗯…赦兒不知”。
“嗯…”,衛夫人抿嘴一笑道:“我中意他自強自立,我中意他果斷獨行,我中意他不屈不撓,我中意他有男子漢氣概,英雄本色。所以,南宮家現在的一切是依賴於你父親自己的軍功,是他熱血沙場拿命換來的,故受人敬重。孃親希望你能像你父親那樣自強自立,建功立業,不依附於任何人,可以自主選擇喜歡的,不必受人左右。如此,子月公主若將來不是王女更好,你有絕對的資格可以將她娶回來,一生一世一雙人,若即使將來她成為王女,你也大可不必受制於王權,但憑心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