昃離將南宮遠的反應看到眼裡,自然是瞭解他此時所想,但不是自己不信任南宮遠,而是兵符合二為一,且握於南宮遠之手,此事若是傳出去,怕是要給他惹出禍事來不可,不僅如此,鳳都裡不少人怕是要坐不住了。
昃離覺得有必要跟南宮遠說清楚,於是意味深長的道:“南宮將軍且聽我一言,兵符於你,康王殿下和我都是最放心不過的,否則也不會告訴你兵符在我這裡了。但你可知,為何康王殿下不直接交於你”?
“為何”?南宮遠冷言冷語。
“南宮將軍,若兵符合一示於人前,便很快就會傳到鳳都,這樣對南宮將軍真的好麼,對如今的火鳳國真的好麼”?
南宮遠聽完,猛的一回頭看向昃離,誠然,一語驚醒,南宮遠又尋思了一下,兵符之事確實不宜太過張揚,不然此番事端過後,將軍府怕是要不得安寧了。南宮遠臉上緩和了些,看了看昃離道:“若那翟泓不認呢,你有幾分把握”?
“五分”,昃離咧嘴笑著。
“嗯...”,南宮遠眉頭又皺一塊了。
“南宮將軍,我倒是覺得你該想想如果真的調動了東大營的兵馬,回鳳都後,有人問起,該如何應對”。
“你若能讓翟泓聽任調遣,回鳳都之後的事,我自有應對”。
“那好,如此說來,我只管盡力說服翟總兵了”,昃離笑著就聳眉,不待南宮遠再說什麼便出了營帳。
“大祭司”,翟泓見昃離出來便迎了過來。
“翟總兵,我的住處呢”?
“這邊請...”,翟泓拉出一個大大的笑臉,走在昃離前面。
繞過一箇中軍帳,幾步路便到了,翟泓一掀帳簾道:“大祭司,請”。
昃離微一低頭,抬腳便跨了進來,打眼看似簡陋,卻也知是花了不少心思了。低床軟臥,塌下一方毛皮墊,左前一個古木書案,案上一盞提口油燈,角落裡還有衣架一杖和一些洗漱盆盂。
“大祭司,若還有什麼需要儘管說,我這軍中不比鳳都,但一般物品也是有的”。
“好...”,昃離看了看翟泓,投過去一個感激的眼神。
翟泓見昃離並不見外,心中高興。
“翟總兵,對東龍城之事怎麼看”?昃離看著翟泓問道。
“大祭司和南宮將軍此番前來不正為此事麼,想必已有決斷,末將不敢妄言”。
“這裡只你我二人,翟總兵只管說說你所想”。
翟泓遲疑了一會,見昃離眼神坦誠,完全出於朋友之意,便想了想道:“於國,和,於己,戰”。
昃離聽著,嘴角噙著的笑容漸漸收了,看了看翟泓道:“翟總兵,覺得和談的可能有嗎”?
“說實話,我一直派人密切關注東龍城的情況,和談怕是很艱難”。
“這樣哇,如是戰呢,翟總兵可願出兵”?
“當然”,翟泓話剛出口便感覺到昃離這是在套自己的話,於是補充道:“大祭司,我既然掌管東大營的兵馬,不見兵符絕不會擅自作主”。
“如果事態緊急呢”?昃離問道。
“這,我自會臨危決斷,所有一切責任由我承擔”。
“好,翟總兵果然是血性的英雄,昃離佩服”,說著,昃離向翟泓拱手揖禮。
翟泓見此,連忙扶住昃離道:“大祭司言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