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些日子,昃離每天漫步山間,自得清閒,品茶看花,果然這佛門地界的清靜能洗盡人身上的浮躁與功利,突然想就此隱居於此,過著閒雲野鶴般的日子了。可事事總不能盡隨人願,天剛亮,允便出現在昃離的門口。
“怎麼了”?昃離看到允時吃驚不小,若無大事,允又豈會這麼早出現在此,怕是昨夜就來了吧。
“大祭司,邊境傳來快報,說是逍遙國欲挑起戰火,岐侯殿下讓速速來請你回城”,允簡明扼要的說了一下,遞給昃離一封硃筆落款的書信。
昃離接過書信立即展開,看了過後,吩咐允幫忙收拾行裝,轉身去了隔壁房間,見只有孟娘一人在,問及鄢子月和南宮赦已經上山頂採集露珠去了。昃離思索片晌,想到此時朝中情況不明,自己此番回去恐無暇顧及鄢子月太多,不如暫且留她在此,也安心些,定下心思便回房書信一封。
“孟娘,此信託玄鏡師傅轉交無量大師,另外,若小月兒問起,就說我有事回城一趟,來日派人前來接她”,昃離認真交待著。
允收拾好行裝便來找昃離了:“大祭司,已經好了”。
“嗯”,昃離應了一聲,又和孟娘說了兩句便和允一起下山去了。
中午鄢子月回來沒見著昃離便覺得奇怪,之前每天都會在院門口等自己的了,今天怎麼了,也沒有尋思那麼多,進了院就聞到飯菜香了,兩人小跑進了院裡的小廚房裡。
“孟姨,我們回來了”,鄢子月和南宮赦嚷著。
“回來了,洗洗手準備吃飯了”,孟娘在灶前回頭看了一眼兩孩子道。
不一會一桌子的豐盛的素餐擺上了,紅黃綠紫,看著就饞壞了,兩人迫不及待的拿起筷子便吃了起來。
孟娘端著湯上來,解了圍裙在桌邊坐下,看了看兩孩子吃得津津有味的樣子,心裡別提多高興了。
“孟姨,我義父呢”?
“大祭司有重要的事先回鳳都了”,孟娘為兩孩子各盛了一碗湯。
“什麼事這麼急,都不等我回來”。
“你這孩子,大祭司忙的是國事,豈能耽擱”。
“可是,也總該跟我道個別吧”,鄢子月吃了一口,有些故作賭氣的樣子道:“說不定就是故意把我留下的,哼...等再見到他,非要教訓他一下”。
“你啊...人小鬼大,大祭司說了,來日便派人來接我們了”,孟娘又往兩孩子的碗裡夾了菜。
“咳咳...”南宮赦小臉漲紅了,孟娘連忙給他遞過一杯白開水讓他喝下,一邊幫他拍了拍背順順氣,一邊道:“慢點吃,小心再噎著”。
鄢子月瞥了南宮赦一眼道:“我又不跟你搶,你急什麼”?
南宮赦緩了緩道:“我是被你的話給噎著的,你真敢教訓大祭祀麼,吹牛”。
鄢子月被南宮赦戳了痛處,對於到現在都沒有完成過任務,內心世界裡都有些疙瘩了,如今南宮赦的話真是惹怒了鄢子月,並非是生南宮赦的氣,而是因為自己的無能而生氣,於是低下頭也不再說話了,默默的細嚼慢嚥起來。
南宮赦見鄢子月的沉默不語,情緒也低落了,知道自己剛才的話讓她不高興了,有些後悔自己口不擇言,但又不知道怎麼哄她,只好一個勁的往她碗裡夾菜,不時的看她,密切關注她的反應,見她並不排斥,心裡這才好受些。
孟娘看著兩個孩子,兩小無猜,又合得來,說不定將來能結親呢,臉上的笑意更深了。
昃離進了鳳都城便讓允先回大司命宮,自己直接去了王宮見白岐了。
王宮的御策殿,白岐見昃離回來,趕緊起身迎接,拉了昃離坐下,又讓人奉了茶。
“大祭司,回來得正好”,白岐說著,從書案上抽出一份呈報遞給昃離。
昃離放下手中的茶碗,開啟看後,眉頭微皺道:“若此事當真,恐有生變啊,岐侯如何打算”?
“我...還沒想好”,白岐有些為難的表情。
“是否派個可靠的人核查一下情況”?昃離道。
“嗯...我已經派範將軍去了,只是暫時未有迴音”,白岐說到這裡有些憂慮。
昃離看了看白岐的反應便知怕是去的人早該回信了,但一直沒有訊息有可能遇到了險境,想了一會道:“岐侯是否考慮再派一人前往”?
白岐怔了一下,自己不是沒有想到,只是此事未核定之前暫不宜聲張,一時沒有合適的人選,看著昃離道:“大祭祀可有人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