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夫人性情舒朗豁達,葉晗月倒也不拘泥,“晗月今夜前來,是求夫人引路。”
“引路?”柳夫人稍有疑惑,“姑娘要去哪裡?”
葉晗月看了看房裡的丫鬟,用眼神示意柳夫人,柳夫人心思細膩,自然知曉葉晗月之意,擺手向廳內的丫鬟們道:“你們都下去吧,把門帶上。”
看著雕花門掩上,葉晗月才謹慎說道:“晗月想請夫人帶我去一趟天牢。”
“天牢?”柳夫人明顯有些震驚,“姑娘去那個地方做什麼?”
葉晗月見柳夫人神情略微有些緊張,遂笑道:“也沒有什麼要緊的事情,只是有個老朋友身陷牢獄,他之前幫過我不少忙,所以我尋思著去看看他。”
柳夫人聞言,微蹙的眉頭漸漸舒緩下來,“姑娘有情有義,這個忙,我幫定了,不知姑娘打算何時去前呀?”
“今晚!”
“今晚?”柳夫人頓了頓,“今晚也行,姑娘稍等片刻,我去準備準備,一盞茶之後我們就出發。”
“多謝夫人,晗月感激不盡。”葉晗月暗喜,想到能見到皇甫修,鼻子竟又酸楚了幾分。
柳夫人和葉晗月提著燈籠到了天牢門口,值守的侍衛冷聲呵斥將二人攔下,柳夫人拿出早已準備好的腰牌,侍衛無奈,只好放行。
“夫人,天牢裡陰冷寒溼,您就在外面等我吧。”葉晗月囑咐著。
柳夫人點點頭,“你小心些,早點出來。”
葉晗月應下,轉身進了天牢,陰冷的風從地道中迎面而來,讓葉晗月不禁打了個激靈,藉著微弱的燭光,葉晗月在冗長的通道里一間又一間牢房尋找著皇甫修的身影。
“小王爺!”
在通道的盡頭,葉晗月終於看到了熟悉的身影,即使在如此髒亂陰晦的環境中,他身上的華貴和孤傲依舊一點兒也沒別磨損。
皇甫修扭頭看著葉晗月,竟有些不敢相信,半晌才開口,“月兒?你……你怎麼在這裡?你是如何進來的?”
“小王爺,你把門開啟。”葉晗月將手中的鑰匙遞給皇甫修,因為激動,緊握著鑰匙的手竟然有些發抖。
皇甫修瞅了瞅葉晗月手上的鑰匙,愣了片刻,才接過去,將鐵鎖開了。
“月兒,你怎麼進的天牢?誰帶你進來的?”皇甫修抓著葉晗月的手,眼眸裡的驚異已經全部轉化成了擔憂。
“不用擔心,小王爺。”葉晗月將帶來的食盒開啟,把飯菜一一拿出來,“你餓了吧?我給你帶了飯菜,你趁熱吃吧。”
皇甫修接過葉晗月遞過來的碗筷,卻絲毫沒有胃口,依舊追問道:“你告訴我,你是如何進來的?有沒有危險?”
“我讓柳夫人帶我進來的,就是刑部尚書的夫人。”葉晗月笑著解釋道,“你趕緊吃飯吧,這裡風大,涼了可就不好了。”
皇甫修聞言,這才放下心來,柳夫人倒是個靠得住的。
狼吞虎嚥的將飯菜下肚,皇甫修擔憂太子會來找茬,遂催促道:“月兒,你回去吧,這裡不安全。”
葉晗月一面收拾著碗筷,一面答道:“柳夫人在外面幫我看著呢,沒事的。”
“你?”皇甫修盯著葉晗月,欲言又止,思忖片刻,忍不住問道:“你今日進宮做什麼?”
葉晗月詫異,“你從何處知曉我進宮了?”
“我想知道的事情,自然能知道。”皇甫修淡然道,又抬眼看著葉晗月,目光中盡是擔憂,“這皇宮暗潮洶湧,你該捲進來的。”
“我不該捲進來?那你呢?”葉晗月對上皇甫修的目光,質問道:“你如今安坐於這天牢之內又是為何?”
“我……我不忍看見父親受苦。”皇甫修垂下眉眼,不想讓葉晗月看見眼裡的悲傷和無奈。
“小王爺,你如實告訴我。”葉晗月抓著皇甫修的手,因為用力,手指的骨節根根分明,“你是如何打算的?”
皇甫修嘴唇緊抿,手指搓揉著身邊的稻草,半晌才緩緩道:“月兒,我母親早亡,父親一人將我拉扯大,我實在不忍……”
葉晗月抓著皇甫修的手力道更緊了幾分,聲音低沉的道:“你……是要為三王爺頂罪,是嗎?”
皇甫修微微點了點頭,依舊不敢直視葉晗月的眼睛,只感覺到被抓住的手有些疼痛,皇甫修用另一隻手覆在葉晗月的手上,輕柔的撫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