葉晗月一聽到三王府三個字,耳朵立馬豎了起來,她原以為大家談論的會是三王爺的事。
而這幾日她雖然依舊叮囑小乞丐好生替自己在京城各處留意著三王爺的動向,但最近也不知這三王爺在邊疆出了什麼事,自上次私自屯糧一事之後,她就再沒有打探到三王爺的任何新情況。
原本心裡就有些擔憂,眼下聽到有人談論三王府,她自是心頭一緊,不動聲色將身子朝著後側傾了過去。
可哪裡知道,她這一偷聽,聽來的不是三王爺如何如何,反而是一向最讓她放心的皇甫修出了事。
她聽到那‘重傷’二字,首要的念頭便覺得是謠言,可她的心裡還是不由自主的顫抖起來。
兀自震驚良久,她將自己但凡能想到的可能快速的在腦海裡過了一遍,直到她手中的筷子,怦然落地,她這才猛然回了神。
葉晗月略顯慌亂的抬手擦了擦眼淚,強行壓制住亂成一鍋粥的心,扯出一抹還算正常的笑意,將自己的凳子朝著後面那一桌挪了挪。
“誒,兩位兄臺,你們方才說的那個小王爺,可是皇甫修?”
若是可以,葉晗月真希望自己只是太關心三王府的事,一時餓的腦袋發暈,聽錯了。
可……
“呵!敢情還真有一個不知道這事的人。”那青衣食客笑了一句,然後將昨日至今日聽來的傳聞一一同葉晗月說了一遍,他剛說完,正準備問葉晗月一些客套話,可眼前的女子早就已經跑出了酒樓門口。
“呵!這女子想必也是個偷偷愛慕小王爺的人呀,不提不提……來,喝酒。”
景幽別院。
葉晗月一頭汗水,額角的髮絲,因為沾了薄汗,黏糊糊的沾在了一起,但她現在沒空抬手擦一下,只忍著胸腔因劇烈奔跑所帶來的疼痛感,一口氣撞開了藥老的房間門。
“藥老,你快告訴我,皇甫修是不是受了重傷,他現在是活著還是……你快告訴我。”
她捂著心口,粉唇微微張開,粗重的呼吸聲,也阻隔不了她此刻的心急。
藥老看到這樣的葉晗月,一臉錯愕,半天才有反應,他放下手裡的草藥,頂著葉晗月灼燒的目光,挪步到了外室,才開口回了話。
“小王爺的確是受了傷。”藥老神情暗淡的說完這句,然後準備坐下再繼續說,可他剛彎了腰,就聽到自房門又是一陣巨響。
他驚愕的抬頭,就只見到葉晗月匆匆跑出去的背影。
“誒……丫頭,你去哪兒呀丫頭,哎呀,老夫這不是還沒說完呢嘛,”
藥老連忙追著葉晗月去了隔壁房間,只見葉晗月一進房間,就開始翻箱倒櫃的收拾衣服,轉眼就給自己打包了一個小包裹,甩上肩頭就要朝外走。
“誒!等等,月丫頭,你這是要去哪呀。”
藥老一見都這樣了,他哪有不攔的道理,索性就拽住了葉晗月肩上的包裹。
“藥老……”葉晗月使勁掙脫了一下,然後才淚眼汪汪的回了身子,哀怨的問道:“藥老,枉我平日裡跟你關係那麼好,現在他都重傷的要死了,你怎麼也不知道告訴我一聲呢,嗚……”
葉晗月心裡又慌又怕,一句埋怨還沒說完自己就先嚎啕大哭起來。
這一刻她突然覺得皇甫修在她身邊,是多麼美好的一件事。
她心裡很害怕,怕她自己還沒能救到他,他就死在了別的時間上。
葉晗月雖然是原書的作者,可是這些日子,她遭遇了舒清瓷的黑化,侯昊炎的移情別戀,還有……還有她自己和皇甫修的感情。
這些都是原書之中,她沒有寫到的,她知道因自己的穿越而來,這個世界已經不是她筆下的那個世界,太多的變故,讓她心裡生了許多恐慌,對未來她既知道、又可以算是不知道。
所以,她怕,她怕皇甫修在原書中必死的命運,也會隨著她的到來,而改變了時間、方式。
這種恐慌她原本就存在心裡,現在聽到皇甫修重傷,她的心裡像是繃了一條線,緊緊的繃著她的思緒、她的神經、她的一舉一動。
現在,那根線瀕臨斷裂。
堆積如山的恐慌,一刻間被推到,饒是再強大的人也會方寸大亂。
藥老看著痛哭不已的葉晗月,臉色凝重,眉頭緊鎖,他昨日收到皇甫修的飛鴿傳書時,已經是後半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