尚將軍自然不會同他一般見識,可其他忠心跟隨於尚將軍的將士卻是看不過去了,頓時操練場上,又是起了一番爭執。
皇甫修聽到這,大致也聽明白了,他抬起眸子,目光平和,向面前一臉痛苦之色的尚將軍,問道:“尚將軍同本王說這些,難道是想求本王出面,處置了那陳將軍?”
他的目光和語氣,雖然都處於平和之上,但他心裡對此事生出幾分敏銳來。
倒也來不及多想什麼,他便聽到那尚將軍一臉悲懦的說道:“小王爺有所不知,屬下……屬下也不知該如何同小王爺說起這件事,還請小王爺隨同屬下一道,挪步至操練場。”
皇甫修凝眸正視了尚將軍一眼,眸中寒光一閃,面色倒是一如初見。
“尚將軍帶路就是。”
二人出了營帳,自然是經由尚武傑親自引領之下,到了操練場。
皇甫修腳步還沒有邁進操練場的範圍,就遠遠聽到前方傳來一聲高過一聲的辱罵之聲,其間還隱隱伴隨著類似於鞭撻物體時,所發出的脆響聲。
對於尚武傑此番親自去營帳,求他來這操練場上走一遭的事,他心裡忽然敏覺出了一些東西出來。
原來……他這是被人當做救星了。
暗自嗤笑了一句,他當即收攬住一肚子的心知肚明,佯裝疑惑不解,繼續隨著尚將軍朝前走,幾步之遙,他便走到了那謾罵之聲的源頭。
“本將軍的事也是你等身份能管的,我看你就是最近日子過得太好,忘記當初是如何刀口舔血、朝不保命,類爾等這種粗鄙之人,就該死在那疆場之上,等著受戰馬踐踏成泥才是,我讓你頂嘴……讓你衝撞本將軍……”
操練場正東方建有一處高臺,高臺高可達正常男子身高的腰腹之處,兩側分別設有五級臺階,皆是木頭搭建而成,以作平日裡,頭銜在副將及副將以上官員,登臺視察眾將士的訓練情況。
而此時,臺下八千軍士,都齊齊眼含悲憤之色,翹首看著點將臺之上那個跪地受著鞭策之刑的男子。
皇甫修眼神輕飄的掃了眾將士,深邃多情的眸子裡,忽而生出一絲笑意來,那笑意一閃而過,狡黠的像一隻精於算計的狐狸,而此時,這雙眸子的主人,卻已經面色陰沉如水,兀自上了高臺。
那陳應虎自顧自罵罵咧咧,越罵那口中之語就越發的令人髮指,他背對著皇甫修登上臺階的方向,所以他並不沒有察覺到身後已經多出了個人來。
而臺下八千士兵,在看到皇甫修面色涼如寒冰一樣,一步步上了高臺,直奔著無故動手打人的陳應虎而去時,他們的神情猛然變了,眸子裡湧動著欣喜和期待。
“平日裡老子就看你極其不順眼,呵!今日你倒是自己跳出來了,那本將軍若是不好好調教調教你,恐也是對不住你。”
陳應虎尤然未覺,目眥欲裂、滿臉油光的再次連聲罵了幾句,接著高揚著握著馬鞭的胳膊,惡狠狠的就朝著跪地之人,再次甩了下去。
說時遲那時快,皇甫修身影一閃,單手一把扣住陳應虎抬起的手腕,將其手腕朝外一擰,片刻之餘,方才還在叫喧不止的陳應虎,轉眼之間就被他反手扣跪在了地上。
“啊……啊……放肆的東西,本將軍的事你也敢攔……”
那陳應虎原本就是個脾氣火爆之人,眼下突然被人阻止也就罷了,還被人當眾摁跪了下去,他自然心中不服,他嘴裡罵著話,整個龐然身軀也隨之掙扎起來。
可就算他掙扎的再厲害,單手扣住他要害的皇甫修,也好似沒費絲毫力氣一樣,身姿卓越,屹立不動。
“放手,別怪老子沒告訴你,在這西山軍營,老子就是天,你有種的就給老子鬆開,不然……嘶、老子非砍了你這顆狗頭不可……”
陳應虎被摁倒在地,抬頭都是困難,自然不知道此刻反壓著他的人,豈是他可以隨便罵的。
只聽他這套骯髒之語還沒說完,那一直等在臺下的尚將軍就趕著,從臺下繞到了臺上,俯低身子,就對著那陳應虎訓斥了一句。
“放肆,陳將軍,你可知你現在正口無遮攔罵著的人,乃小王爺,你呀你……”
陳應虎一聽的‘小王爺’三個字,當即扭動著脖子就要朝反扭著他胳膊的人,可他扭疼了自己的胳膊,也是沒看清身後之人到底是不是皇甫修,不過,他這時倒是看清了立於他身前的尚將軍,以及臺下一眾士兵的神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