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暗歎一口氣,隨即緩和了臉色,解釋道:“小姐,我們交上去的那幅畫,剛被管家放到書房就不見了,奴婢壓根就沒送成。”
舒清瓷聽說那幅畫不見了,下意識的就想到是二姨娘搗的鬼,她忙急著問道:“那這幅畫該不會是二姨娘那邊呈上去的吧?”
葉晗月眸子裡閃過一抹詫異,她竟然不知她筆下略顯呆笨的女主何時已經開竅了,只單單一聽就知道源頭所在,想到是二姨娘那邊搞的鬼,有此進步,也不枉她這般拼死相護了。
她露出一排透白的牙,笑著誇道:“小姐可真是聰明,你猜的不錯,不過這畫不是二姨娘買來的,而是,二小姐親手畫的。”
她看著舒清瓷,眸中含笑,提到舒初柔更是語氣怪了三分。
舒清瓷一聽,立馬明白了葉晗月話裡暗含的深意,她臉色一沉,懊惱的數落了一句。
“早就想到她們母子二人不會就此甘心,我也是糊塗,就那麼讓她們將畫偷了去。”
她咬唇懊惱片刻,隨即一臉希翼的看向葉晗月,問道:“小月,那幅畫是你買來的,那……你可否幫著我再去求求那位畫師,讓他再重新趕製出一幅一摸一樣的來。”
葉晗月早猜到舒清瓷得知這件事會對她有此一求,沒辦法,她只好同意。
不過,她也沒說那麼直接,以防舒清瓷看出不對來。
她有些為難的遲疑了好大一會,才勉為其難的點了點頭,說道:“那畫師、奴婢同他也不熟,不過,小姐放心,明日一早,奴婢就去求去,不管那個畫師有何要求,奴婢都應了就是。”
“如此便好,眼下也沒旁的辦法了,只有原畫師所作的畫才能將這幅畫比下去。”
舒清瓷低頭看了眼手中的畫,心中暗暗想著,要不就同二姨娘母子所做的那樣,將這幅也偷偷拿去燒了,到時也謊稱丟了。
可念頭才剛起,她就嘆了口氣,將其壓了下去。
如此蠢笨的行徑,做一回倒可以瞞天過海,兩回便是自尋死路,她還是等上一眼,看小月從畫師那回來再說。
葉晗月打定了注意明日一早就出府,免得耽擱事,就同舒清瓷又將她手裡的畫要了過來。
舒清瓷如今看手中的畫就如同看一塊壓心之石,自然二話不說遞給了葉晗月。
“小月,明日一早你可得速去速回,萬一那畫師不願,咱們也好想旁的辦法。”她面色憂愁的叮囑道。
葉晗月看她這般擔心,自是知道她真正擔心的是二姨娘想搶的主母大權,她莞爾一笑,故作輕鬆的安撫道:“小姐,你放心,奴婢見那畫師似乎好說話的很,大不了明日奴婢多嗑幾個頭求求他,你今夜就好生休息,明日天一亮,奴婢就去辦這事,晨起伺候小姐洗漱的事,奴婢會叮囑東兒的。”
舒清瓷上前握住葉晗月的手,感激之情溢於言表,只是不知道這感激究竟是真心還是夾雜了旁的。
第二日一早,葉晗月就如同她昨晚說的那樣,早早就出了清蘭閣,手中還拿著昨天舒初柔臨摹的那幅畫。
她一路也沒耽擱,裝出一副著急的樣子,直接奔著南來居便去了。
南來居清晨才剛開鋪門,林白掌櫃著一身紫色長衫正指揮著店鋪裡的夥計整理今日要掛出的畫卷,聽到身後急急走進來的腳步聲,他忙回身相性,卻不料看見了熟人。
往日葉晗月去南來居都會換上一身素色不顯眼的衣服,可今兒個身上明顯穿的是下人服飾。
林掌櫃見她行色匆匆,以為是出了什麼急事,眼下店裡沒外人,他直接上前幾步,低聲詢問道:“姑娘來的這般心急,可是出了什麼大事?”
葉晗月著急也只是裝樣子,現在到了店裡,左右一看也沒外人,便說道:“林掌櫃,咱裡面說。”
林掌櫃會意,轉頭吩咐了一聲看店的,然後跟著葉晗月進了包廂。
“林白掌櫃,就上次我特意趕來知會你的那事,出了些紕漏,今兒個我得借你這寶地,重新再趕製一幅同樣的畫來。”葉晗月開門見山的直奔主題,說完又不忘叮囑道:“若是旁人問起,你還是按照先前我知會的那樣說就成,沒拿那畫筆之前,我來你這南來居就是一個舒家打發來買宴寒畫師的畫作的,你可千萬別說漏了。”
“姑娘放心,這事林某記著呢。”林白最近沒少因為宴寒提名的畫作掙到銀兩,自是不敢怠慢,說話間就親自領著葉晗月進了後院書房,那是他平日裡看書的地方,安靜且沒外人能進去,自是葉晗月所求的最佳場所。
葉晗月道了聲謝,便關門落栓,將自己反鎖在書房內,提筆做起畫來。
上一幅畫顯然已經被舒初柔臨摹的失了原味,她這番要不畫出一幅更好的出來,只怕皇甫修那廝看了也會挑出些毛病來。
葉晗月想到之前舒老爺說給三王府聽的託詞,覺得無論如何她此時畫的這幅都得用心一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