舒初柔自然理解二姨娘為何這般痛恨舒清瓷,她又何嘗不是為了舒清瓷的嫡女身份而日夜心氣難平。
母女二人各懷心思房間裡一時倒安靜了下來,靜的有些詭異。
過了片刻,舒初柔突然微眯著眸子,眼裡透露著算計,說道:“那舒清瓷不是對那個貢浦和死心塌地嗎?不如我這個做妹妹的就成全了她,如何?”她笑的一臉明媚,像極了烈日下敞開花瓣的牡丹花,可她的眼裡卻泛著如臉上笑容完全相反的狠毒。
二姨娘有些沒明白,她疑惑的盯著舒初柔看了一會,到底是母女,心意自然相同,只一會她的那張大紅色的唇上露出了一抹笑意,笑容詭異、泛著嗜血的光。
……
昨夜大風喧囂了一夜,可第二日清早太陽依舊準時升了起來。
舒清瓷在房間裡哭了一夜,坐了一夜,眼見著天都亮了,她剛想起身梳洗時,禁閉的房門外傳來了開鎖的聲音。
她一愣,朝著房門看了過去,隨即眼神又暗了下去。她想著應該是前來給她送早飯的下人。
房門被推開,進來的並非下人,而是一夜未睡的舒老爺,他看到舒清瓷紅腫的雙眼,眉頭瞬間皺成了疙瘩。
不悅道:“就為了那麼個男人你就生生給自己作踐成這樣,平日裡為父是白教導你了。”
舒清瓷咬著唇半點沒反駁,事情都這樣了,她再反駁也是出不去的。
舒老爺蹙眉緊盯著舒清瓷,見她半天不答話,以為她是經過一夜知道錯了,終歸是自己親生的女兒,心裡總會軟一些,他暗歎了口氣,語氣放緩和了些,又說道:“這幾日你就待在房裡好好反省,需要什麼房外有丫鬟。”
舒清瓷依舊沒回話,舒老爺看了他一會,只好沉著臉走了出去。
看到房門再次被鎖上,舒清瓷這才紅著雙眼痛哭起來。
要是平時遇到這種情況,小月那丫頭早就跑過來救她了,可現在……
她又該等著誰來救自己。
也不知浦和現在怎麼樣了?可會擔心自己。
舒清瓷流著淚,呆愣著坐在桌邊,卻是半點辦法也沒有。
“唉!”她嘆了口氣。
這時門外又傳來了開鎖的聲音,她抬頭看了過去。
門外走進來一個丫鬟,她看著有些面生,但想著可能是因為她趕走了小月,所以,今早伺候她梳洗的丫鬟都是舒老爺新安排的,便沒多問什麼。
那丫鬟放下手裡端著的銅盆,然後才走過來恭敬的說道:“小姐,老爺吩咐了,說這幾日由奴婢伺候您。”
舒清瓷眉眼間看不出什麼不滿來,她看了一眼說話的丫鬟,接著兀自起身走向銅盆,自顧自擰了毛巾開始梳洗。
那丫鬟直起身側過身子,盯著正在洗臉的舒清瓷,嘴角露出了一絲笑。
二小姐可是說了,只要事情辦成,她就能拿到賞錢,而且,在府裡的地位還能升上一層。這等好事她可不能辦砸了。
“大小姐,老爺將您關起來也是為了您好,要不是因為您是這府裡嫡出的小姐,老爺也不會這麼管束您。”她走上前接過舒清瓷手裡的帕子,唯唯諾諾的小聲說道。
舒清瓷看了她一眼,問道:“是爹爹讓你來勸我的?”
“不是,是、是奴婢見大小姐平日裡人好,才、才忍不住多說兩句。”丫鬟慌張的解釋道。
舒清瓷嘆了口氣,朝著窗戶外面的小院看了過去。
一個奴婢哪裡會想到勸她,肯定是爹爹不放心她,才會著人明著暗著說這話提點她,好叫她死心。
她垂下眸子沒再說話,轉身坐回了桌邊。
她心裡的結便是她自己來解也未必解的開,爹爹怎麼就不能替她想想。
這深閨之中除了姨娘的刁難還剩什麼?她只不過就是想跟隨喜歡的男子在一起,這有錯嗎?
她捫心自問、問的很蒼白很無力,像極了一聲又一聲的嘆息。
那丫鬟見舒清瓷垂著腦袋臉上神色晦明難變,也不知她在想什麼,但她是帶著目的來的,自然不會輕易就出去。
黑色瞳仁轉動兩轉,她便又開了口。
“大小姐,昨晚老爺可是一夜沒睡,說是管事帶了什麼人回來,老爺親自審了一夜,你呀,就體諒下……”
“你說什麼?我爹在審誰?”
舒清瓷晦暗的眸子突然亮了,她突然站了起來,一把抓住丫鬟的雙臂,焦急的逼問道:“你快說?”
丫鬟臉上帶著惶恐不安,哆哆嗦嗦的重複道:“大、大小姐,昨夜老爺似乎在審一個男子,奴婢也只是聽到那男子的叫聲悽慘的很,其他的、其他的奴婢並不知道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