舒老爺怒氣衝衝的前腳剛走出清蘭閣,後腳就喊了院裡的管事,派人將葉晗月壓到了前院。
葉晗月被抓時,正愁眉不展的苦著一張臉思索著以後怎麼辦,這還沒想出個頭緒來,就被院裡的護院反綁著雙手、推搡著跪到了前院。
她慌張的抬眼四顧,待看到正前方瞪著一雙眼瞅著她的舒老爺,才後知後覺的明白過來被抓嗯緣由。
舒老爺不會是因為舒清瓷的事,想逼問她、舒清瓷和貢浦和的事吧?問就問唄!就算她也打算說的,綁她做什麼。
“小月,老爺問你,你是不是有個表親叫貢浦和。”問話的是管事,他伸手狠懟了葉晗月肩頭一下。
葉晗月被懟的趔趄了一下,險些側臥到地上,好不容易穩住身體,她才目光鎮定的看向舒老爺,句句清晰的說道:“老爺,小月自小父母雙亡,入府前便是個孤兒,哪裡來的什麼表親,這些事入府前的賣身契上可都寫著,老爺不信,大可去查。”
貢浦和是她表親?呵!可真能胡編亂造的,那個賤男人他也配。
舒老爺仔細看著葉晗月,想從她臉上找出她在狡辯的痕跡,可、跪地的丫鬟明眸皓齒,一張小臉上除了不甘,竟是一點事情敗露的慌亂也沒有。
他久經商場,官場上也是沒少摸爬滾打,看人自然不會錯到哪去。
可一邊是她的二女兒所言,一邊是個看起來並未撒謊的丫鬟。
他眉頭一皺自然而然的選擇相信自己的女兒,他看這丫鬟既然能深藏不露的偽造書信,這掩蓋神色的能力自然也不弱。
這看神情怕是看不出個一二了。
“官家,她若是不招出實情,就給她拖到柴房去關上個三天三夜。”
“是,老爺。”
葉晗月一聽便是慌了,關個三天三夜,還不如給她一刀呢?
“老爺,我真的和那貢浦和沒有關係呀?您不能就這麼不問清楚就將奴婢關起來,這對我不公平,奴婢不服。”
舒老爺本不想對著個低賤的奴婢多費唇舌,他想要知道什麼,直接讓管事的去問就行,可葉晗月話裡的這句不公平,竟然讓他停下了要走的步子。
他回過頭,凝神仔細看著跪地的丫鬟,片刻後才冷笑一聲,道:“公平,你一個下人,哪裡來的公平,我叫人將你關進柴房已是仁慈,換成旁人早就毒打一頓。”
他倒還是頭一次從一個丫鬟口中聽到這公平二字,不過這些也僅僅讓他覺得可笑。
不但是他,葉晗月身邊圍著的舒府下人,也是個個覺得葉晗月是瘋了,一個賤奴,和主子談論公平,這不是自討沒趣嗎?
周圍突然靜了下來,安靜的有些詭異。
葉晗月抬眼四顧,見其他人看她的目光,才恍然想起她此時不過是個身份低賤的奴婢,似乎真沒那資格和舒老爺談公平與否。
可就這樣被人拉去關起來,她心裡實在是不服。
“老爺,奴婢雖然是個下人,但也是個人,我跟隨小姐多年,也算的上舒家的一份子,老爺,你總不能聽信旁人的一面之詞就冤枉奴婢吧。”葉晗月眼中露著委屈,轉而語氣放緩了些,算的上是求了。
“老爺,我和那貢浦和是不是表親,您回頭找人一查便知,奴婢相信老爺公正,自會還奴婢一個公道。”
老天爺,你就行行好,別玩我了成嗎?
葉晗月眼下是想死的心都有了。
舒老爺看了葉晗月一會,不置可否,只對著管事的道:“先關進柴房再說。”
“是,老爺。”管事俯身恭敬的應了句,轉而就支使著護院將葉晗月拖了下去。
天已經黑了下來,夜空中沒有月亮,也沒有半顆星辰,時不時颳起一陣風,吹的臨街懸掛的布條以各種扭曲的姿勢晃動著。
風停時,街上安靜了下來。
一個黑色人影快速從一個巷口穿向另一個巷口,跑的飛快,許是天太黑的緣故,這黑影奔跑的時候,不時就會趔趄一下,這時便有一個咒罵的聲音傳出來,在這比夜色還黑的巷口裡迴盪著。
“二小姐也真是的,這麼黑的天還叫人跑一趟,也不怕我被採花賊抓了,呸!”
暗自咒罵的女子很快從巷口跑了出去,然後在一處低牆矮院那停了下來。
砰砰砰!
敲門聲很響,可敲門的人卻壓著嗓子喊道:“貢浦和,快開門,出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