見舒清瓷如此順從自己,舒初柔面上笑意更甚了,對著她甜美笑著道:“姐姐真是對妹妹體貼入微呢。”
這一句當真是聽的葉晗月起了一身的雞皮疙瘩,她心中不禁覺著有些奇怪,平日裡即便老爺在跟前,也不見得這舒初柔如何同舒清瓷擺出一副姐妹情深的模樣。可她今日倏然左一句姐姐右一句妹妹的,著實是聽得葉晗月心裡不對勁的很,她總覺著這舒初柔有意如此,定然是心中在打著什麼算盤。
葉晗月正暗自思忖著,此刻李氏已然按照舒初柔的吩咐端了碗薑湯進來,她老實巴交的將手中的湯碗擱在舒清瓷同舒初柔二人之間的木桌上,繼而又對著舒初柔微微笑著,提醒她:“姑娘,這薑湯趁熱喝便是最好不過的,不過姑娘可別給燙著了才是。”
舒初柔最是鄙夷鄉下人的傻乎乎嘴臉,冷笑著不及多看她一眼,便點點頭道敷衍著道:“恩,我知道了。”
雖是如此說,然那李氏似還放心不下她一般,在一旁邊擔憂的看著。舒初柔淡淡的看她一眼,繼而對著站在稍遠處一些的小蘭道:“小蘭你過來一下。”她回眸看著小蘭的,方向,一手自然而然的擱買木桌上。不過一個扭頭的功夫,袖子落了又起竟生生打翻了木桌上的那碗薑茶,湯汁撒了一桌,順著兩側緩緩低落下來。
待舒清瓷反應過來之際,已然是太晚了。葉晗月快步而已,忙用帕子給舒清瓷擦拭著身上的一片狼藉。索性這湯汁撒在桌上後並不那麼燙了,否則舒清瓷這麼細皮嫩肉的,非得給燙壞了不可。
而舒初柔亦是,平日裡些子小事兒便能讓她第一個反應跳起來咋咋呼呼的,今日她卻是難得反應慢了一些,似待到湯汁都留在了自己裙襬上,她這才道:“呀,這湯碗怎的打翻了啊!姐姐,真是對不住啊,弄髒了你的新衣裳。”舒初柔滿懷歉意的看著舒清瓷,似乎在為自己所做之事感到慚悔一般。
而聽到動靜的二姨娘和舒老爺自然也是趕過來,看著兩位姑娘身上的狼藉,舒老爺眉宇微蹙著,“這是怎麼回事?”
不及舒清瓷說什麼,舒初柔便已然上前負荊請罪,“父親,這一切都是初柔的不是。方才李大娘給初柔端了碗薑湯來,可初柔不小心給撒了,竟還落了姐姐一身,初柔真是愧疚不已啊!”
聽此,舒清瓷只覺如鯁在喉,她這妹妹可不是知錯就改的性子啊,她總覺著哪裡似有些不對勁,然一時沒能估摸出個所以然來,便只得作罷。
舒老爺道是什麼大事,不過是將薑湯撒了而已,便道:“事已至此,你二人便換身乾淨的衣裳吧,免得著涼了。”
“是。”舒初柔乖乖的應下,繼而道:“可是,父親,我們將衣物都放在馬車裡了,而馬車現下正停在村子口,怕是不方便啊。”她面帶幾分為難的道。
一旁的二姨娘順勢便接著她的話說下去,“這有什麼難的?使喚個丫頭過去取一趟便是的。”而後似不經意的將視線落在正給舒清瓷擦拭著裙襬的葉晗月身上,指著她道:“小月,你去給兩位小姐取兩套乾淨衣物來。”
葉晗月手上的動作一頓,分明她有李芳和小蘭可以使喚,為何偏偏要讓她去?
只聽得舒初柔附和著道:“是啊,你動作麻利一些,我現下身上穿著溼漉漉的衣裳,著實覺著不怎麼好受。姐姐身子羸弱,若是因此感了風寒便是妹妹的罪過了。”
這一句話當真起將葉晗月給壓得死死的,她若是不去,豈不是讓人覺著她有意讓大小姐感上風寒了?她心中苦笑著,心中念著舒老爺還在這裡看著,若是她怠慢了那這便當真是她的不是了。
故而,葉晗月只得點點頭應下,“是,奴婢這就去將衣物取來。”
路程並不遠,只是方下了大雨,這路泥濘的很,著實不好走。葉晗月提著裙襬一路來到馬車前,帶了兩件乾淨衣物便又原路而反。
她自以為動作已然很快了,然舒初柔接過衣物時,卻是吟吟笑著道:“小月這丫頭手腳真是笨拙了些,你若是再不來,想著我同姐姐身上的湯汁都快給風乾了呢!”
葉晗月的唇角微微抽動著,知曉舒初柔這是有意挖苦自己,若是她像平日裡還嘴過去,怕是看在舒老爺眼裡並不多好,畢竟以下犯上不是舒老爺所可以容忍的。
故而,對於舒初柔的冷嘲熱諷,葉晗月不過置之一笑,“二小姐快同小姐一道去換身衣裳吧,是奴婢怠慢了。”
舒初柔在她臉上不見一絲一毫的怒氣,只好冷哼一聲,同舒清瓷一道去後院。而作為貼身丫鬟,葉晗月和小蘭自然是要跟著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