席暮雲雙手插在袖中,倒不是她故意端著架子,而是她手裡拿著地圖。
席暮遠聞言瞳孔微睜,他相貌平平,好在身量高,站在人群中才沒有被埋沒。
“兄長這些年來對我多有照拂,我在心中早已將你視作親哥哥,還請兄長代表我的長輩,應下這門婚事。”
席暮雲的聲音不大,但足夠在場的每一個人都能聽得清楚。
這位族兄是從小一塊長大,席暮遠為人忠厚且尚未成親,家中只有一個和善的寡母。
人際關係簡單,不會動那些小心思,正是可讓席暮雲相信放心的、
婚姻不可兒戲,席暮遠為人穩妥,被點了名有些感動,對席暮雲點了點頭。
“妹子信得過我是我之幸,你的婚事兄長必為你置辦好。齊舉人為人中正,沉穩端方,今上門提親,實家中大喜,我以暮雲長輩的身份應下這門婚事。”
席暮遠是村裡的教書先生,說起話來有些文縐縐,但脫口而出的每一個字都擲地有聲。
婚事應下,熱鬧也沒什麼可看的,見著撈不到好處就一鬨而散都走了。
席暮遠午時還有課,他是聽說有人來下聘禮才匆忙趕來,見證過了是個可託付的人就放心回去了。
擁堵的院子待人走的一乾二淨,席暮雲覺得自己這院子前所未有的寬廣。
聘禮還擺在院子裡,席暮雨待人一走就跑出來撲在齊離琛懷裡撒嬌,而齊離琛身後還跟著一人,那人身形高挑,一身白衣,瞧著是個練家子的。
見席暮雲盯著白夜看,齊離琛不動聲色擋住席暮雲的目光:“這是我從鏢局請回來的幫工,不然這麼多東西我一人帶不過來。”
白夜面色複雜地握緊手中的佩劍,虧齊離琛敢這樣講。
齊離琛讓白夜把卷軸送回清雨閣,沒有說是什麼,直到清雨閣那邊對著卷軸上羅列的東西一一準備裝上馬車時他才直到原來是齊離琛要下的聘禮。
“哦,這樣。”席暮雲沒有多想,比起齊離琛忽然來下聘,忽然多出來的一個人似乎並不算可怕,席暮雲抓過紅綢問:“這些東西你都是從哪兒來的?”
她去過幾回齊離琛的住處,雖沒進臥房,但是那個家徒四壁的地方哪能拿出這麼多東西。
“我偷偷攢的。”齊離琛淡然與席暮雲對視,雲淡風輕道。
這些聘禮大約估計就不會少於二百兩,二百兩是什麼概念,夠平常人家生活十年,只要不揮霍,就不用愁吃喝,還不說細算的。齊離琛也沒做生意,哪來這麼多?
席暮雲早就想過齊離琛的身份不簡單,這些鉅額聘禮進一步肯定了席暮雲的想法、
不過齊離琛大張旗鼓把這些聘禮送來,就是想讓那些人看看她的風光。
“你這是何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