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何由,席暮雲突然覺得手中的同心結開始燙手了起來。
連同臉也微微燙了起來,心中驚疑不定。
驚得是,莫非齊離琛當真存了娶她的心思?
疑的也是如此。
同時,她不斷在心中反問自己對齊離琛又是怎樣的心思。
答案是不知道。
她總歸還是比較相信自己的第六感,她一直覺得齊離琛無論是相貌,學識,性格都不是這樣的小鄉村該有的。
他身上好像有著無窮無盡的謎團,等著人去一一揭開一般。
在這之前,她不敢輕易的把在自己的心交出去。
更何況,這是原主與齊離琛的婚約。
就像一道束縛一般的婚約,父母之命,媒妁之言,這些都遠遠不在從小接受二十一世紀教育的席暮雲的認知的。
翌日,天剛矇矇亮,席暮雲崩潰地看著眼前裝滿肥料的糞桶,差點仰天罵娘。
與此同時,一遍又一遍的嘀咕著給自己洗腦。
想要莊稼長得好,就得澆肥料,澆肥料之前還得挑肥料,肥料……
然後,席暮雲只覺得腦海中有一根弦啪的一聲徹底斷開來。
生無可戀……
然而,天大地大,肚子最大,為了明年有糧食吃,不至於餓肚子。
況且,餓死她不打緊,她還有一個尚且五歲的妹妹,餓壞了妹妹就是她的過錯了。
終究,席暮雲還是在理智與潔癖之間妥協認命了。
她望著滿滿的一桶肥料糾結半晌,戴上自制的口罩,將手頭上用不了的布料裹得嚴嚴實實,強忍著噁心拎著對她來說相當於生化武器的肥料朝著田地走去。
一步又一步,慢吞吞的,猶如即將凌遲的犯人般走向固定的刑場。
整整一下午的時間,席暮雲澆灌了十分之一都不到,整個人就猶如虛脫了一般躺在田埂上。
生無可戀……
終於,忍無可忍的席暮雲啪的一聲扔下糞桶,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的速度迅速衝回家中,顧不上被她動作吵醒的妹妹,埋頭鑽進浴室。
徹底喪失理智的她只恨不得泡在浴桶裡洗上個三天三夜。
“姐姐,我餓……”然而,她終究被自己妹妹可憐巴巴的嬌弱嗓音給催出了浴室。
做飯之前還不忘把澆肥料穿過的衣服給扔得遠遠呢,以及將家裡沖洗了一遍又一遍。
直至聞不到一點味道才肯罷休。
她這樣奇奇怪怪的舉動也成為村裡人的飯後談料,自然而然傳到了齊離琛耳中。
齊離琛放心不下,帶了些許糧食前來探望,奈何只得到一句冷冷的回覆:“焚香沐浴,改日再來。”
日復一日,週而復始,這樣的舉動整整維持了十日,包括齊離琛來了數次,也只得到一句一模一樣的答覆。
饒是齊離琛再如何喜怒不言於色也終究沉不住氣了。
第十日,夜幕剛剛降臨之際,齊離琛便趁著濃濃夜色摸黑離開了村子,沒有任何人發現他的離開。
清雨閣這個向來以神秘著稱的組織,沒有人知道他們的總閣究竟落在何處,曾經有人花數十萬兩也未尋得他們蹤跡。
更無人知曉他們那位所謂的閣主到底是誰。
然而,今夜卻迎來了一道更為神秘的身影。
熱鬧非凡,人來人往的攢花樓依舊是那麼的繁忙,俊秀佳麗的身影隨處可見,其中也不乏前來消遣的人。
身為帝都最大的花樓,攢花樓內的佈置別具一格,然而最為吸引人眼球的則是他人為之一擲千金的百花之首的花魁洛清兒。
無數人為她神魂顛倒,為求見她一面爭破了臉皮,大打出手乃是常事。
攢花樓整整有五樓,所有人都知道第四樓是屬於洛清兒一個人的,很少有人能踏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