席暮雲接過簪子拿在手裡把玩,點了點頭。
“不僅見著了,還發生了一些爭執……不過沒什麼大事,五皇子已經向我賠罪。”席暮雲忙解釋,齊離琛對皇家本就有恨,免得多添誤會,不過是自己有些拿人手短的“嫌疑”。
“我本不明白,今日被你這麼一提我倒是想明白了,皇帝當年為什麼要把燁世子過繼給五皇子。”窗外不斷有風吹進來,牆上掛著的畫被風吹得一陣亂響。
齊離琛拿過一件毯子把席暮雲裹住,起身合上窗,走了沒兩步又折回去把窗開了。
“就算是白日風也還有些涼,怎麼又把窗開了。”席暮雲用毯子把自己裹得像只粽子,剛往後面靠了一下,動到背後的傷,吸了一口冷氣,連忙坐正。
絕對不能讓齊離琛發現自己背後的傷,不然這筆賬他怎麼都要和燁世子算。左右她也打了燁世子一巴掌,仔細想她可是打過世子的人,心頓時就平衡了。
“我擔心窗一關,某人又要在光天化日之下做出什麼出閣的事情,本公子一世英名,不能再毀了。”齊離琛想起席暮雲鬼靈精怪的舉動就頭疼地很。
這丫頭現在乖乖坐在這裡,待會做出什麼出格的舉動來可說不定。反正每一回席暮雲做什麼,一點先兆都沒有,總能把齊離琛打的措不及防。
“嘁,你這般不願,我還不樂意呢。”席暮雲扯開毯子站起來伸了個懶腰,“不過你剛才想說什麼?當今聖上為何要把燁世子過繼給五皇子?”
席暮雲絞盡腦汁,這件事無論從哪個角度出發來想,都十分不合理,哪有把六歲的孩子過繼給十歲的孩童當孩子的道理,顧江林那時怕是也不知怎麼跟這個孩子相處。
“自然是有心立五皇子為太子,把燁世子過繼給顧江林,封王,都是為了讓世人以為顧江林永遠與太子之位無緣,實則是為顧江林鋪路,讓其能安然長大。”
單這點齊離琛十分佩服皇帝的心計,把路鋪的這麼長遠,就連他也是到現在才看出來。
“至於燁世子,只是顧江林太子之路的墊腳石,等到顧江林登上太子之位,燁世子就沒有了利用價值,到那時就是燁世子身死之時。”
……
顧江林住處的桃樹開了滿樹的花,說來也奇,他院子裡的桃花樹開得如火如荼,滿枝都是,遠一些看與紅海棠無異,看他性情如何溫和的人,也不似喜歡這樣熱烈的顏色。
房門前跪著一名紅衣青年,牆邊的桃樹花枝在風中招搖,簌簌落下來好些,蓋在青年的身上,堪得上唯美。青年面色發白,垂著頭不敢看坐在屋裡的人。
“父親。”青年低聲喚道,恐大聲些會驚擾了屋裡的人。窗邊種著的竹葉沐浴在陽光下,影子正好落在顧江林的臉上。顧江林的雙眸忽明忽暗,喜怒不明。
“你還知道喚我父親?陛下當初把你貶謫到杞縣,就是為了讓你修身養性,收一收你的性子,結果你是怎麼做的?胡作非為,胡鬧成性,不知悔改!”
顧江林恨鐵不成鋼望著門外的人,可仔細看,他的眼中除了失望,還有旁的情緒。
“直到現在父王您還覺得陛下是為了我好嗎?當初那件事,本來也不是我的錯。”
青年委屈地嘟囔著,顧江林胸口悶悶的,像被什麼堵著,顧江林捏著毯子的手不斷收緊,深呼吸數回氣息未能緩下來。
“你這個逆子,在外面野慣了,連陛下的不是也敢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