後堂是一個小天井,角落裡放著一張竹子製成的小圓桌,四個竹製的小圓凳,雖然不是什麼名貴的物件,但是勝在小巧可愛。
本是怡然靜好的畫面,因為角落裡坐著的婦人而染上淡淡的哀愁。衣著樸素甚至有些陳舊的,不過婦人身上打理的很齊整,頭髮梳得一絲不苟,插著一隻木簪。
可以看得出,她儘量顧著自己的體面。席暮雲走過去坐下,婦人聽見動靜把頭埋的更低,頭都快埋進胸口裡去,席暮雲眉頭微皺:“你好,請問如何稱呼?”
婦人如同驚弓之鳥,席暮雲一開口她的肩膀抖了一下,像含羞草一樣縮了起來。
她嚥了口唾沫,支支吾吾說不出一句整話,察覺到席暮雲的眼神,才開口。
“花兒……”婦人顫顫巍巍地開口,身體高大的一個人,聲音細的比蚊子的聲音還要小。
席暮雲沒有聽清,再問,她的聲音更小了,席暮雲聽都聽不見,更不用說聽清了。
“你怎麼很怕我?”席暮雲百思不得其解,翠心如此,眼前的婦人也是如此,她長得不說傾國傾城,只能勉強算得上是小家碧玉,再者,怎麼都不會是凶神惡煞。
鬱悶了一瞬之後席暮雲探頭在一旁的水缸裡照了一眼,身上打扮雖然簡單,還但還看的過去。眼前婦人的反應彷彿席暮雲隨時會張開血盆大口,把她吃進腹中。
“姑娘,那個凍梨我不應該拿,我現在還給你,銅板我也不要了,還請姑娘饒命啊!”
婦人把懷裡的凍梨放在桌上,席暮雲還沒來得及說什麼,她就起身噗通跪在地上。
腦袋跟不是自己的一樣一個勁往地上磕,事情發生的太快,席暮雲根本來不及阻止,婦人完全不知道疼一般,不要命地把自己的腦袋一下一下磕在地上。
不幾下額頭就破皮流血了,席暮雲拉不住她,越拉她磕地越用力,席暮雲擔心她把自己磕死,不確定李凝他們是不是走遠了,扯著嗓子吼:“凝哥兒!劉嬸子!”
“李花!你這個死婆娘!讓你出來賣個東西死哪裡去了!有人瞧見你在這兒,給我出來!等我自己找著你,非把你這個晦氣的婆娘打死不可!”
席暮雲話音剛落,沒等來李凝他們,就聽見一道聒噪的中年男子的聲音在店鋪外頭傳來。
男子聒噪的聲音吵得席暮雲心煩意亂,這邊已經夠混亂,外頭還來了個不知道來幹嘛的,婦人聽見聲音眼中惶恐更甚,頭總算是不磕了,慌亂地在後堂轉了一圈。
看到牆角一邊的洞口百米衝刺著跑過去,席暮雲在人翻下去之前趕忙拉住:“這裡是井口,你不要命了,躲到那邊的水缸裡去。”
席暮雲頭疼的把人推過去,早知道有這麼多屁事,她就不應該多管閒事,愛咋的咋的,人就是不作不死!婦人剛藏進水缸,外面就傳來踹門的聲音。
席暮雲還沒出去,踹門的人就自己衝了進來,遠遠看見院子裡有人影,罵罵咧咧衝進來。
看見席暮雲杵在後堂,先是愣了一下,然後張口就罵:“你是哪兒來的晦氣女娃兒?”
眼前的男人頭髮蓬亂,身上的衣服玩笑似的穿在身上,要不是還算乾淨簡直與乞丐沒有分別,男人滿臉胡茬,凶神惡煞衝進來,想直接要吃人也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