齊離琛掏出帕子給席暮雲擦去嘴角的水漬,又幫她把衣襟理好。
“你頭一回和我說你母親的事。”席暮雲正色,察覺到齊離琛的目光一直停留在自己的脖頸上,默默把衣襟拉高,為了遮住脖子上的淤青,她衣襟選了衣櫥中領子最高的一件。
“你自己說的,日後時機到了自會說的,我認為現在就是說一點的最好時機。”齊離琛目光從齊離琛脖頸上移開,一副欲言又止的模樣。
席暮雲心生一計,把齊離琛的腦袋扳回來,讓他面對著自己,不懷好意道:“郎君方才盯著我哪兒看呢?這樣不好意思?”
別的不說,要論不正經,席暮雲是一等一的絕。齊離琛面露異色,扒開席暮雲的手,可她就像章魚似的,手緊緊“粘”在齊離琛的臉上。
“郎君的臉燙得很,捂著比暖手爐還要舒適,奇也怪哉。”席暮雲眨巴著無辜的雙眸,手放肆地捏著齊離琛的臉頰,說不清是挑逗還是伺機“報復”。
“莫要胡鬧,未出閣的女子整日裡的說這些不正經的話,不成體統,肩膀上的傷不是還沒好,也不知消停。”齊離琛把席暮雲按到懷中,讓她依著睡在自己懷裡。
“出城還得走一段路,睡一會吧,到了我便叫你起來。”齊離琛抱著席暮雲輕輕晃著,像母親哄小孩入睡。
席暮雲知道他還在為傷了自己的事情自責,不再鬧他,乖乖躺在齊離琛的懷裡。
車廂裡安靜下來,馬車行走在平穩的街道上,終究是木質的輪子,怎麼都有些顛簸。
天寒地凍的天氣裡,在暖和的地方待著最是容易犯困,席暮雲閉上眼沒一會睡意便席捲而來,即將進入夢鄉時馬車顛了一下,把席暮雲的睡意震到九霄雲外去。
席暮雲側躺著,呼吸間盡是齊離琛身上清淡的冷香,教人安心。席暮雲嘴角勾了勾,緣分二字委實神奇,她從沒想過自己有朝一日會到另外一個世界,與一個絕世美男結緣。
那是夢裡才會出現的事。
“其實我沒有想過自己真的會與你成婚。”席暮雲雙唇微啟,手揪起齊離琛的一片衣襬在手中把玩。他的衣服都是仔細燙過的,沒有不妥帖之處。
“恩?”齊離琛拍著席暮雲的背,眉頭一挑,不動聲色應了聲。
“我努力經營糖心閣,就是為了存下一些銀兩,足夠養活我和小雨,待小雨將來出嫁可給她一份可觀的嫁妝,她不出嫁我也可以養著她一輩子。”
搬到新府之前,席暮雲沒把齊離琛計劃在自己的未來之中。唯一的計劃就是找個合適的機會,解了他們之間的婚事,齊離琛非池中之物,她亦不是,不巧兩人不是一路人。
“後來怎麼改變主意了?”齊離琛取一縷席暮雲的青絲捏在手中,似笑非笑問道。
席暮雲就沒掩飾過自己對這門婚事的抗拒,她說出這番話齊離琛不意外,只要她不直接開口退婚,她說什麼齊離琛都能安然處之。
席暮雲坐起來,直視著齊離琛的雙眸,眯眼一笑。
“後來我發現你是真心待我,而我也在不知不覺中喜歡上了你。既然喜歡便算不得父母之命媒妁之言,我們是因為真心喜歡才在一處,不是因為我父親的臨終囑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