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道森寒的目光從白夜腦海中浮現,白夜打了個寒顫,他可不想再被閣主拉著陰陽怪氣地問話。
席暮雲被白夜的話繞的不明所以,遠處傳來什麼轟然倒塌的聲音,席暮雲心一顫。
“不是,你朋友的房子被人給砸了,你怎麼如此淡定。”
席暮雲指了指齊離琛房子的方向,白夜往那邊看了一眼,就一眼,就沒了。與其說是淡定,更像是無所謂。
“縣令來勢洶洶,以你我之力能如何,現在倒的只是房子,你我上去一鬧,公子莫說是房子,只怕連科考的資格也要失去,你放心,他得意不了多久。”
白夜的語氣帶著滲人的冷意,席暮雲晃了下神,未注意到白夜語氣不善。
“你方才說的話是什麼意思?我上去攔了縣令又如何,那麼多人看著,他還能把我怎麼著。似他們那樣的人,按理也不會和我一個山野村民一般見識。”
別看縣令這官職不大,席暮雲可是聽說這位縣令很是自命清高,一般人他看不上眼。
席暮雲的三寸不爛之舌就算說不過縣令,他最多讓人把席暮雲給驅逐了。
白夜用異樣的眼神瞥了席暮雲一眼,彷彿是在說:你是真的蠢還是在裝蠢。
然而席暮雲瞪著那雙求知的雙眸盯著白夜看,確實是不明白夜那番話中之意。
“你莫不是忘了,當初公子受邀前往參加縣令設的酒宴,在宴會上當眾拒絕了縣令指的婚事,理由便是已有婚配,可說是在人前拂了縣令的臉面。”
白夜無語地吐了口氣,席暮雲若是平常女子,和齊離琛沒有任何關係,過去阻攔興許只是被推開趕走,披上齊離琛未過門的妻子這層關係便大不一樣了。
縣令愛女至極,為此對齊離琛積怨甚深,今兒終於忍不住怒氣衝衝的來了。
多半是想讓齊離琛難看,出了當初那口氣,不想齊離琛不在,這才一不做二不休讓人把齊離琛的住處給拆了。席暮雲過去,那不是正好撞到槍口上。
“原來是這事!”席暮雲一拍腦門,這才想起還有這麼一茬。感嘆這縣令還是個不折不扣的女兒奴,就為了這婚事要鬧到如此地步,強扭的瓜不甜也得擰下來?
“正是。”白夜忍住翻白眼的衝動對席暮雲擺了擺手,“姑娘還是回去吧,這邊沒什麼事。”
席暮雲惜命的很,白夜方才提了其中的厲害,她自然曉得自己應該回避。
“哦,那我走了。”席暮雲乾脆利落拍了拍手轉身就走,絲毫不拖泥帶水。
白夜臉抽了抽,還真是如閣主所言,是個乾脆明白的人,真讓人有些哭笑不得。
夜裡的攢花樓歌舞昇平,絲竹聲、驕笑聲不斷,時而混雜著令人面紅耳赤的聲音。大堂內人來人往,有人舉杯共飲,有人美人在懷,好不快活的景象。
不過任怎樣的動靜,也傳不到攢花樓頂層。廣闊的書房內燈火通明,齊離琛一身玄衣倚在木椅上,手裡拿著一封信正在看,是他恩師的回信。
決定將曲轅犁推廣後齊離琛便修書一封將此事告知恩師,恩師在回信中贊席暮雲有膽識謀略,實為奇女子,字句中皆透出對席暮雲的好奇。
“閣主,白護法回來了。”洛青兒的聲音自門外響起。
齊離琛抬眼看了一眼門外,把手中的信放到一旁的火爐中。
紙著了火,眨眼就化作灰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