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事情發生到現在,已經過去了好幾天,從她死亡到復活這些天發生了太多的事情,流言蜚語,輿論紛爭,從來沒有斷過。
這些紛紛擾擾,但是很多人都知道了。
遠在兗州的許不知甚至都得到訊息前來慰問過,也正是因為如此,京城裡的珍寶閣,才拜託他去調查。
他欣然應允,並且幫他調查出來定做那兩樣東西的人是誰。
彷彿世界上所有人都知道,她身陷囹圄甚至自殺,死後冤魂不安,為禍人間,永遠在京城裡的那個人,似乎一點訊息都沒有聽到,也從來不曾關心。
她甚至都懷疑之前的溫情都是假意,嘴角又忍不住流露出一絲苦笑。
翠雲在外面起了風,拿過來一件薄披風,踢在席慕蓉的肩膀上,見她面露苦澀,有些好奇想要發問,卻又有些不敢說出那個名字。
席慕雲見翠雲吞吞吐吐,似乎有什麼想說,便直言問道:“怎麼了?”
翠雲想了想,這才說道:“小姐是不是在想公子?”
席慕雲一聽這句話,臉色立刻變得不正常起來,“我可沒有想他。”說完,似乎還有些隱忍著怒氣。
翠雲立刻閉了嘴,想了想,又覺得自家小姐不能拿自己怎麼辦?還是想問清楚,她到底對公子是怎麼想的。
思及此處,她囁嚅了半天,開口問道:“小姐,你有沒有想過,這件事情澄清清楚之後,和公子怎麼辦?要不然修書一份去京城,把這件事情解釋清楚,說不定這段姻緣還有再續的可能性。”
“不管怎麼樣,能夠在一起的前提,那必定是要雙方互相尊重,互相信任,而就出了這樣一件事情,他便不信任我,那麼還有什麼在一起的必要嗎?”席暮雲雖然這樣說,但是心底裡卻無比的惆悵。
她從來沒有過這種感覺,兩個人在一起是那麼的契合,雖然這個人來自於古代,但是他能夠感受得到,齊離琛從前是尊重女性的,也正是因為如此,她才願意將一顆心毫無保留地交出。
可如今他做的事情,與之前卻是大相徑庭。
她不明白到底發生什麼,當時心裡卻沒有辦法選擇原諒,因為他在需要力量的時候,那個人卻把他拋在了懸崖邊上,獨自一人拂袖離開。
那種孤獨淒冷的感覺,並非人人都能夠身臨其境的感受到。
只有經受過才覺得,那一種冷,是多麼的淒涼,彷彿所有人都選擇了背叛,只有一個人,站在懸崖頂端。
翠雲一聽席暮雲的話,便也明白了他的意思,微微的低了低頭說道:“小姐真是一個有主見的人呢,若放在平常,恐怕有很多家裡的親戚朋友就來勸說小姐要放得開,男人嘛,這種事情沒什麼的,說不定都會覺得您性子太倔了,讓您道了歉並且留在夫家,畢竟被退婚是很丟臉的事情。”
席暮雲笑著捧了捧翠雲的臉,“我啊,以後會把你當成我自己的家人,但是我不會要求你太多,活的開心自得就可以了,何必要把自己束縛在這些世俗的框架之中,死過一次才明白,人啊,最重要的是開心,把自己束縛起來,到頭來得到的也只不過是一顆禁閉的內心。”
翠雲點了點頭,心生感動,“謝謝小姐,這件事情說來也是我的錯,小姐也沒有怪我。”
“要怪也只能怪那些人太過陰險,無處不在,無孔不入。”席暮雲嘆了一口氣,“不過還好,一切都解決了,名聲恢復之後,也就不用怕生意不好了。”
翠雲緩緩抬起頭,“小姐就只害怕生意不好嗎?”
席暮雲心底裡,自然是有些無法無法說出口的東西,她嘆了一口氣轉身離去。
而京城之中的繁華表面下,卻早已經是暗流湧動。
齊離琛站在窗前,可以清晰的看到樓下的茶鋪裡,好幾個人,坐在那裡已經喝了一天茶了。
丞相苦苦尋找的寶藏丟了,絕對不可能如此輕易善罷甘休,而這些天他們的逼迫似乎越來越緊了。
沒過多久,顧西洲的人就來了。
他們似乎也並不是帶著善意而來。
齊離琛回過頭去看了他們一眼,笑了笑問道:“六皇子有何事?”
他們也沒有明說,只是將齊離琛帶到了顧西州常去的茶樓裡。
顧西洲正在端著茶杯品茶,碗裡是淡綠的茶湯,一晃動茶杯,兩片茶葉便在裡頭沉沉浮浮。
有些人品茶品味的是人生百態,可有些人,也未必到了那個境界。
齊離琛得到顧西洲的示意,這才坐了下來,輕輕地笑了笑,說道:“不知六皇子找我有何要事?”
“這幾天你似乎離開了京城好幾天才回來,不知道這期間你去了何處?”顧西洲絲毫不隱晦的說道。
齊離琛微微愣了一下,“六皇子倒是對我十分關心啊,這真是讓我感激不盡。”
顧西洲能夠聽得出,他話語中,隱隱透露出的不悅,大概也是因為,自己知道他的行蹤暴露了他的行蹤的緣故吧。
不過,他又把這件事情放在心上,反而笑了笑說道:“因為丞相的人對你趕盡殺絕,這也是沒有辦法的事情,想保護你的安全,卻發現前兩天你離開了京城,不知去了何處,丞相的人可是無孔不入。”
齊離琛這一次倒是淡淡的笑了笑說道:“多謝六皇子關心,我沒事兒。”
顧西洲笑著放下茶杯,“我倒是有些好奇,丞相的人一直在盯著你,得知你出了京城,怎麼會不去抓你?”
齊離琛淡然一笑,“這一點恐怕六皇子您得問丞相大人了。”
顧西洲對於他的態度微微有些不滿,不過這個時候,而不是發怒的時候,他放下茶杯緊緊的盯著齊離琛,笑著說道:“若是能問他,我又何必來找你,不過,齊公子,你是否和江湖上的清雨閣有所聯絡?我打聽過了,你這一次,似乎去了清雨閣,也正是因為清雨閣人的存在,所以丞相才不敢對你下手,是嗎?”
齊離琛沒想到他調查到了這麼多,可是更重要的內容卻並沒有調查到。
思及此處,他稜模兩可笑了笑,卻也不答是與否。
顧西洲自然也是相信自己調查到的內容,抬起頭來說道:“你一個江湖人士涉足朝堂,究竟是為了什麼?”
齊離琛想想,“若說那些太籠統的理由,恐怕你也不會相信,我入朝堂,和丞相有很大的關係,至於是什麼,恕我不能說。”
顧西洲似乎倒也理解,笑著點了點頭說道:“丞相這些年手上沾的人命也不少,他也是權傾朝野,以一人之力,矇蔽父皇視聽,他得罪的人可不少,怕也是因為如此,所以他才那麼去,怕有人找他報仇,所以聚了不少人在身邊。”
齊離琛只是淡淡地晃動著手中的茶湯,笑了笑說道:“怕是這冤仇結下了,就無法解開了,這一次的事情,是我不對,我應該提早和六皇子您說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