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起來的時候,哪裡的火最大?”席暮雲到處看了看,其實她能夠看得出來,有些地方損毀嚴重,有些地方則損毀的比較輕。
周正看了一眼才指了指倉庫的方向說道:“就是那兒。”
席暮雲朝著那個方向看了一眼,眼的確燒燬的比較嚴重,牆壁黑的如同碳一樣,空氣中散發著淡淡的煤油味。
看來對方的目的一定很明顯了,就是不想讓這一單生意促成,就是為了搞垮他們。
這是那人怎麼知道的?莫不是這工廠內部出現了叛徒?
思及此處,席暮雲冷冷地笑了一聲說道:“他做初一,就別怪我做十五了,周正,你先收拾出來幾件還能用的廠房先恢復生產,這一次的訂單我們必須要賠違約金,可下一次的不能這樣了,如果沒有人員傷亡,先不要驚動任何人,就當不知道是有人在其中搞鬼。”
周正點了點頭,“我覺得這人八成在新來的那些人之中,他們剛來不久就出事了。”
席暮雲也有這種感覺,只是也不知道該說些什麼,畢竟這些人是李四帶來的,好像這麼一說,有些不信任一樣。
現在,沒有任何的證據表明,他還是先不要說出這些話為好。
“不要驚動他們,重點觀察他們,看看新來的人中有沒有人很奇怪。”席暮雲笑了笑說道。
周正點了點頭,一拍腦袋,十分愧疚地說道:“都怪我,不警醒著點,如果不是我昨天睡得太死,這樣的事情就不會發生,小姐你給我這麼高的工錢,我卻連這點小事都做不好,我真是愧對小姐您啊,這樣吧,從下個月開始我的工資都上交給小姐,您幫助工廠度過難關,等什麼時候工廠恢復正常了,再給我發工資。”
席暮雲笑了笑,也知道周正是一片樸實的心腸,雖然是一片好意,但是他也不能接受,只是笑笑說道:“你的好意我心領了,但是你母親病著需要用藥,這個時候就全指著你的工錢了,交給我,你的母親怎麼辦?”
周正低下了頭,一拍腦袋,這才說道:“我真是太沒用了。”
席暮雲搖搖頭,“這件事情怪不得你,要怪也只能怪那些人,實在是太過分,現在你還是能幫到我好好盯著廠子裡的每一個人,尤其是那些新來的。”
周正點了點頭,拍了拍胸脯說道:“你放心吧,小姐,我一定把這件事情做好了,要不然真是太辜負小姐您了。”
席暮雲笑了笑,又轉頭看向那個倉庫,“對了,你把新來的人安排住在哪裡了?”
“倉庫後面的廠房區啊,那邊現在還空著,所以就把新來的人安排在那了,安排進去的時候,有些人還有所抱怨呢,畢竟,都是按照圖紙上工廠的規模建的,不是那麼舒適。”周正道。
“這樣說來,起火的地點和那些新來的人居住的地方很近啊。”席暮雲微微的皺了皺眉頭。
周正一聽這句話,心裡更加的愧疚,“都是我安排的,這什麼破地方啊,那些新來的工人不滿意,這現在又出了這樣的事兒,肯定是方便他們了。”
“這些天你在那些工人中問問,看看當天晚上有沒有人行為異常,如果有的話,八成就是這個人。”席暮雲冷笑了一聲,“不過你也要注意打聽的方式千萬不能打草驚蛇,驚動了他們就不好辦了,現在只把這一切當做意外來處理。”
周正點點頭,“放心吧小姐,見人說人話,見鬼說鬼話,這一套我最會了。”
席暮雲被他憨直的樣子逗笑了,許久之後才說道:“好了,去幫我約那兩位主顧吧,就約在杞縣最大的那一個酒樓裡,給給足了面子才是。”
周正應了一聲,“下午他們就要來提貨了,到時候我把他們帶到酒樓裡。”
席暮雲點點頭。
四處檢視了一番,並沒有發現什麼特別的線索,只是空氣中聞到了淡淡的煤油味,想來這個人為了把東西帶進來,也怕是費了一番苦心,席慕雲只是讓周正按照這個方向去查。
翠雲也統計了一下,受傷的人倒是有不少,都是或多或少的輕度灼傷,所有的人都在,沒有死亡的人也沒有逃跑的人。
席暮雲本來還想如果有無故失蹤的人,那麼這個人一定就是幕後主使人。
可沒想到這個人這麼沉得住氣知道或者現在離開自己會受到懷疑,便裝模作樣的在這裡裝作一切和自己無關的樣子,在她面前演戲。
想到這個人就在她身邊,就在這個廠子裡,席暮雲便覺得一陣寒意。
下午的時候,兩位提貨的老闆來了,被安排到杞縣最大的酒樓裡,席暮雲又點了一桌子的菜,聊表敬意。
兩個提貨的人看起來都像是老闆,身邊還跟著小廝,等他們進來,席慕雲便為自己倒了一杯酒,舉杯向他們說道:“對不起二位了,恐怕沒辦法向兩位交貨了。”
這兩位一個姓李,一個姓張,兩人見席暮雲如此,立刻說道:“席姑娘不必如此,方才我倆去工廠提貨,就發現裡面是黑煙蔽日,殘垣斷壁,那景象真是慘不忍睹啊,我們也知道貨都在場子裡,恐怕今天是提不到貨了,席姑娘又派人請我們到這裡賠罪,真是有心了。”
席暮雲嘆了一口氣,“這話我還真是不知道該如何向兩位說起呢,兩位既然能夠理解,我也放心了,兩位請放心,下一批貨我們會盡快趕製出來,至於合約上所說的違約金,鑑於兩位老闆都有莊子急需用此物,現在又是耕種的季節,所以違約金一定少不了,只是現在廠裡出現了困難,這違約金我會以欠條的形式給二位,最多一年便會賠償給二位,不知二位可否同意?”
說著,她心裡有些忐忑,畢竟是因為他們廠子裡的原因,才使兩位提不了貨,耽誤了他們的事情,耽誤了耕種,她心裡過意不去,而且現在提出來的要求看上去更是無禮,更是有一種畫餅充飢的感覺。
而且做生意,恐怕也最怕欠條,總是有那麼多的三角債,兜兜轉轉,來來去去,還不了。
很多人都願意見到現錢,而不願意見到欠條,尤其是這個時候,更像是空頭支票,永遠兌現不了,誰都知道,他們正在面臨最危急的時刻,或許這一次難關度不過去,他們的工廠也會淪為笑話,又怎麼能夠支付那樣一筆天文數字的違約金?
在等待兩個人回答的同時,席慕容心中閃過了無數的想法,這一次她只能先做到位,後面的事情以後再說,希望兩個人也能夠多通融理解一下。
在等待了許久之後,兩人似乎還沒有做好決定,互相看著對方,用眼神交流著,就是說他們兩個莊子很親近,好像是親家關係,所以才會一起來訂貨的,怪不得出了事要商量解決。
沒過多久,兩人商量好了,“席姑娘,我們不能答應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