趕到縣衙的時候,已經開堂審理。楊家人依舊寧死不認,董縣令扔了令簽下令拖下去打。
打的不是旁人,正是才剛小產僥倖保了條命的楊翠。
當然,挑楊翠也是有說法的。她是女兒,是才為夫家小產了的妻子。打在她身上,疼在其餘幾人的心上。說不定誰一看不下去,就招了呢!
比如張存!
孩子沒的那一刻,血水一盆一盆往外端的那一刻,楊翠哭喊嘶吼著還我孩子的時候。他的心也跟著死了。
孩子也沒了,楊翠也不肯和他說話了,他活著又還有什麼意思?
認了吧,死了吧。如此,也好解脫,也好去陪孩子!
“別打了大人!”跪在中間的他突然出聲,而後一個響頭磕了下去:“我說,我什麼都說。一切都是我做的,是我!”
“張存!”
楊老三和葉氏滿臉驚訝揪心:“可不能胡說呢!”
被打了十來板子也硬咬著牙不肯呼喊楊翠‘哇’一聲就哭了,她失望的看著張存,嘶喊道:“你敢胡說一句,我便和你恩斷義絕,生生死死不相往來!”
張存卻不受威脅,悲涼一笑道:“我沒法子看著你受這樣的罪。翠兒,我對不起你,可我受不了了,真受不了。解脫吧,死了就解脫了。”
董縣令再問,他便張口可就認:“是,毒是我找人……”
“的確有關,要不是他引狼入室,我楊家醃菜鋪子怎會遭此大難,梁縣的百姓又如何會因此喪命?”
楊桃厲聲打斷了張存的話,從容的朝公堂走去。
衙役攔著不讓進,楊桃便揚聲問縣令:“我楊桃是楊老三和葉氏的親生女兒,楊家醃菜鋪子還是我著手開起來的。如今楊家的醃菜鋪子出了事,我竟然能逍遙法外嗎?”、
楊桃看著人畜無害,可鬼點子多,董縣令原本想等這邊招供了再著衙役去拿人。可她這時候竟自己來了。
看她那囂張的樣子,難不成真找到了證據?
董縣令眉頭層層疊疊的堆起,後頭想到郭家埋進去董家娘子已經解決了小翠,心裡才又踏實起來:“本官正要派人拿你,你倒自己送上了門。來人,押進來。”
楊桃跪在了張存旁邊,以鄙視的神情語氣譏諷道:“姐夫還真是個男子漢。兩個女眷都還硬挺著,你倒認了慫。”
張存面紅耳赤,惱羞成怒的瞪著楊桃。
董縣令接著問案,楊桃便搶先喊冤:“青天大老爺,我楊家冤枉,請大人做主!”
“人證物證俱在,你以為喊幾聲冤枉就能脫罪!”
董縣令一拍手,便有衙役端了楊家的醃菜上來。隨後,驗毒的大夫來證:“此物是我等在楊家作坊開壇驗的,的確有致命劇毒。”
大夫退在一旁,又有在楊家做工的媳婦來證:“我等親眼見過楊翠和葉氏偷偷摸摸在往罈子裡下毒,先前我們還以為是秘方調料。等出了事,我等才知道原來是下毒。”
董縣令一拍驚堂木,厲聲喝問:“你等還有什麼話說?”
葉氏等磕頭喊冤,楊桃卻沉了臉從袖中掏出一包藥粉遞給那做工媳婦:“你們看看,我阿孃和阿姐往缸裡放的,可是這個?”
小媳婦匆匆看了一眼,立馬點頭:“就是這個!”
“那他們一般都的什麼時候放啊?從洗菜到翻曬到醃製到最後封壇,沒次都放嗎?”